中午的时候又是在他们家吃饭的。然后继续给他讲题，等意识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期间不停地喝水，于是跑厕所的次数也多，回来就继续给他喋喋不休地讲，我都快觉得我像菜市场那些卖菜的大妈大爷了。

爷爷依旧热情地不像话，一会儿进来端茶送水的，一会儿拿着切好的水果进来寒嘘问暖。真是个热情可爱的爷爷呢。

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候，我起身说今天就这样吧。

爷爷本来要留我下来吃晚饭的，可能是介于离晚饭的时间还很久和我的委婉拒绝，终于是热情地送走了我。回头看陈深的时候，他冲我笑了笑，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真的很好看，像是冬天里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来的旭日。

回去的时候宁暖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原木的桌子上全是她削好的铅笔和杂乱无章的纸张。我回床上拿了一件大衣给她披着，然后安静地看着她的脸庞。

看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也愿你长久如此可爱”。觉得很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拿起书包里的作业开始写。

我觉得我每天都是很无聊的，我除了和宁暖阳聊天，看宁暖阳说话，写作业看书，其他的时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干吗，虽然时间还是那么毫不留情地从各个罅隙里流走，像是溪水一般的流走。

然后又想到梦想那个问题。

最后还是草草地混了过去。

之后的每个星期一三五都在学校的教室里给陈深讲题，星期天的时候会去他家。有的时候宁暖阳等我的时候，看到我和陈深，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一般不是在座位上画画就是睡觉。也不说话，这让我有点心慌。

她不说的样子最让我心慌。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问她。

“暖暖。”我轻声问她，怕她如果睡着了的话吵醒她。

“嗯。”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跳似乎又加速了起来，是那种和恋人不一样的加速。毕竟是关于陈深。的事情。我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总是能勾起她的回忆，勾起她的伤心。

“我教陈深英语那件……”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像是一瞬间的静止。然后就听到她带着轻快的声音说说：“没事的啊，不用管我。”

我看不到她的脸，于是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我说：“其实你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点情绪的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似乎是在衬托这安静沉寂的夜晚。

我是在上铺，这里很容易看到白色，没有一丝花纹的的天花板，睡意席卷而来。她却又开始说了：“我决定要忘记他，虽然可能不能全部地抹去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迹，但是我会努力，所以，那件事情，不用说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嗯……”就真的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千百个没有光亮的黑夜，视线的模糊，安静的呼吸。深秋萧瑟的风让每个在梦里的人都不自觉地拉了拉或厚的或薄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