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御花园设宴
又是三年一度的科举放榜日。
天子脚下,帝都长安。牡丹花开得极盛。街市小贩往来叫卖,各种各样的吃食,小玩意儿迷花了人的眼.
来往的一时间络绎不绝,便显得这繁华昌盛之景更盛。皇榜张贴处围了不少人,其中有应试等成绩的考生,百姓们和一些达官显贵所派出来记下中举考生名字的家丁。
那时在贵族商人圈子里的官家老爷都特别喜欢榜下捉婿,一来可以让自己女儿嫁的如意郎君,二来,家里出个金榜题名的也能让族里增添光彩。红榜张贴出来,一天之内,恭贺致词滔滔不绝。
连着周围的大小的酒楼都被中举的考生们包下,互相宴请。当然也有许多不得志的而落榜的文人们在青楼伴着歌姬的琴声留下自己的笔墨。
而每届文武考试的前三甲都会的皇上的嘉奖,特许骑马游街。三甲之中,又是状元最甚。文状元肖熹谭,武状元唐远。光从名字听起来,那武状元倒是显得有些女气了。
街上光数平民少女们和官家小姐最多,只是为了能看一眼这官家状元郎。黄金打的珞子系在马头上,赤色的流苏绑在马尾。唐远一身玄色衣服骑在马上,健壮的身材和俊秀的容貌让周围的少女们不自禁的把帕子丢向他的马背。
只是他并不像肖熹谭一般温和容易接近。唐远刚过弱冠之年,便上了战场,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将军。而他也不负长辈希望,年纪轻轻便做了小将军,手握重兵多次大败蛮夷,而今年又得了武状元的头名。
一时间名声大噪,风头无两。本应是各家小姐心头的如意郎君首选,只可惜他对结亲之事并没有多大兴趣。大家只好把目光都落在身为文状元的肖熹谭身上。
此景不可不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各位举子们也都是意气风发,大有想要立即入朝为官,为国家奉献出一己之力的想法。
负责报喜的官差们也是一脸喜气的敲着手里的锣,大声地喊道,:“各位金榜题名的才子们,今晚陛下要在御花园设宴招待大家。红榜上文武考试的前五十名都在受邀之列!”
这一言出来之后,众人更是兴奋激动,毕竟天子之颜更不是轻易可以见到的,而这样面圣,说不定会意外的得到皇上的赏识也是极有可能的。那些在受邀之列的才子们,无一不立即回到住处去准备今天晚上的宴会,均在苦思才艺。
这不,很快就到了晚上御宴时间。众人陆陆续续拿了请帖进宫,御花园的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突兀嶙峋气势非凡。
御花园四周设了桌子,桌子上摆放了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得笔如树林一般。以此来供各位才子兴致来时一展才气,而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副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大佛手。
右边阳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磐,旁边挂着小锤。这一切的陈设都明显为了这御花园的才子宴而准备的。再看那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以防酒到酣处有人微醉而失了体面。
还有许多朝堂上的大臣也受邀出席了这次宴会,引荐结识有才之人。看到此情此景,大家不由得由衷对陛下钦佩有嘉,可以看出陛下的的确确是那惜才爱才之人。
在这些才子中间,最受欢迎的当然属肖熹谭和唐远这文武状元二人了。许多举子将二人围在中间,恭贺着。
“在这届考生中,依在下看来最优秀的莫过于肖兄和唐兄了。”一位举子出言恭维道,:“肖兄和唐兄这次可算是鱼跃龙门了。”
肖熹谭有些谦虚的微笑,:“没有,肖某只是走运罢了,没有诸位说得这么优秀。”而唐远一身黑衣,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端着酒杯,冷硬俊逸的面部线条让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大家也不好再多在他身上打趣什么,只能换了话题。
“ 肖兄,你那一手丹青可是画得栩栩如生啊。今天在这儿,你不如就给我们大家显示一下你那妙笔生花。” “……是啊,是啊,我们都特别期待肖兄一展风采啊……”
肖熹谭也不好再拒绝,或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拒绝,客套了一番之后便径直拿了画笔,走向不远处的桌子。
提笔便画,只见那纸上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溅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镂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一时间大家都被这奇景震惊,呆呆的看向肖熹谭。不由得心下暗暗赞叹,这个肖熹谭的确有那么几分实力。
肖熹谭看着他们震惊和钦佩诚服的表情眸子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提笔便在画旁加上了几句是诗,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迸砌妨阶水,穿帘碍鼎香。莫摇分碎影,好梦正初长。
落下自己的私印,微微拱手,:“肖某献丑了。” “怎么说是献丑了?肖兄之才,恐怕是我们在场众人加起来都不及肖兄三分啊……”
肖兄在此次考试中独占鳌头是理所当然的!一时间围绕着肖熹谭的人更多了,就连周围的一些官员都被他的画吸引,逐渐走过来与他攀谈。
“ 小生不才。诸位谬赞了……”在肖熹谭谦恭客套之际,唐远自己一个人站在亭子边,一抹黑衣融了夜色中去,身上的淡漠显得与这宫宴格格不入。
“ 既然不才,又何必参加这宫宴?”一道清冷又带着些薄魅的女子声音自远处传来,话语中的挑衅意味甚是明显。
众人不禁转头去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公然挑衅状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