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时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潘墨尘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

“墨漓和谷雨，马上就要入宫了吧。”

“嗯。”。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怎不随她们一起去？无论是做墨漓还是谷雨的陪嫁丫鬟，她们都会待你如亲人一般的。这潘府里除了她俩你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又何必留在这儿。”

“因为牧歌不喜欢皇宫的生活，宁愿留在潘府，倒也自在。”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一直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即便你日后成婚，我也想留在你身边，侍奉你，陪伴你。

墨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可能……也要成婚了。”语气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那一瞬，牧歌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碎裂了。

“是么……那真是祝贺将军了。”

我希望她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

“呵，还没问过她的意思呢，只是我一人心甘情愿罢了。”

“将军文武双全，定会讨人家小姐开心的。”

只是我要如何做到笑着祝福你。

二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牧歌感到浑身冰冷，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原来他今夜，是来和她说他要成亲了。

到底还是没忍住心底的那份感情，牧歌启唇问道：“我能问问将军，她是怎样一个姑娘么？”

墨尘笑了，明眸皓齿，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好像泼墨画中的仙一般。只可惜，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欢她都快要有十年了。”

十年啊，原来在这漫长的我爱你的光阴里，你一直都在为别人守候着。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没有家室，没有来历，她说就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从何而来，父母又是谁。我初次见她那会儿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直愣愣地盯着我看，看得我都快要不好意思了，她却还不知道要移开目光。后来，父亲安排我习武，她就在旁边拿着一把长茅到处挥舞，每次都重心不稳摔在地上，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墨尘的眼神中仿佛也带着星空一般柔和的神色，周遭的世界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他继续道：“我小时候和父亲关系不好，父亲希望可以拉拢太子，而我却总喜欢和七公子在一起玩，所以每次被父亲发现都会受到责罚。你知道跪在佛像面前的长夜是多么难熬么？肚子饿的咕咕叫，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虽说是男孩子，我却也是害怕极了。可她每次都会从厨房偷东西来给我吃，虽然后来的我吃过许许多多的美味，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她端着盘子坐在我身边时，我吃的那些冷掉的馒头，变味的饭菜，永远是人世间最棒的佳肴。我曾经什么都没有，只好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现在我终于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所以……”墨尘侧头，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眸，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问道：“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牧歌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说的那个人，是她么？是她！真的是她！原来！原来他也喜欢着她！原来他们已经相互喜欢彼此十年了！不枉她等待了那么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