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曾经的约定
此刻,地宫内挤满了人,寒冰玉床也散发出阵阵的寒气,让人不禁倒抽了口气,大家都不自觉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莫梓懿一行人都警惕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他正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眸子一斜,淡淡说道:“怎么?朗生,把我叫来地宫就是看他们?”说着瞟了眼莫梓懿。
“姓贺的,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今天,不把玉诀的骨灰交出来,我莫梓懿绝不会放过你!”莫梓懿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只发狂的兽。
“哦?一个女人的骨灰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舍。你要,便给你。只是。”贺烨寒顿了顿,突然看向安子羽:“不知道到底是谁和你说的骨灰在我这,贺某百思不得其解。”
“梓懿,别拖延时间了,他姓贺的是不会承认的。”安子羽狠狠的说着,手已经抚上了枪。
地宫内已经剑拔弩张,大家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
“安子羽!”
抬头一看,锦衾已经慢慢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所有人,定在了安子羽的身上。身边跟着老徐。
原来,去医院前,她打电话给贺烨寒,如果半小时内她没有出来。那么,她可能出事了,让老徐来医院找她。
“莫忘,你怎么会在这?”此时,安子羽失声叫了出来,一脸的惊讶。
“哼。”她轻轻一笑,“怎么?你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是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危险。”说着,他瞪了贺烨寒一大眼。
锦衾环视了大家一圈,提高了些音量:“想必,大家都很奇怪吧?骨灰到底在哪?”停了停,继续道“那就问一下安子羽先生吧?”说着,目光穿过莫梓懿,停在了安子羽身上。
大家都很奇怪的看向安子羽,只见他冷脸问道:“莫忘,你什么意思?骨灰明明在姓贺那里!”
此刻,莫梓懿却不打算说话,一脸玩味的看着锦衾与安子羽,似在等她演完这出戏。
“说来话长,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锦衾一脸的云淡风轻,“其实,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幕后主使者就是你,安子羽。”
地宫内,异常安静,大家都在等着这个女人说出真相。
“首先,还得感谢子晴。这些天我一直在疑惑那晚在岛上的那个香味男人到底是谁?后来,回到医院,你把手机忘在病房,我接了个陌生电话。”说着看向贺烨寒。
而贺烨寒也投来一笑,站起来,突然,手拿出枪抵上了身边男人的胸膛,头却看向所有人:“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她查那个陌生号码,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查到那个号码的主人就是你!”
说完,转过头盯着易朗生,“这下,该你说了,朗生。”
“哼,我只是个听从安排的人。”易朗生一脸的不屑。
“后来,我让老徐调查,确实发现他消失了几天,那几天应该就是在岛上。”贺烨寒继续道,“我估计,那晚你和安子羽会面就是计划今天的事吧?”
锦衾点了点头,:“我为什么说要感谢子晴,因为安子羽生日,我曾经陪她去买礼物,而那瓶香水的香味正和那晚在岛上的香味如出一辙。”
锦衾看向安子羽,此刻,他脸色有些不好,却始终不肯承认,又继续道:“而子晴曾经说过,香水是限量版,也就是说整个M市都不可能有几个人用。”
“即使说身上的香味一样,我又恰巧和易朗生有交易,这也不能代表我就是主谋,易朗生就是那晚在岛上侮辱你的人!”安子羽突然说道。
锦衾不置可否,淡淡说道:“这就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
“你不用疑惑!我来告诉你。”一直在一旁观戏的莫梓懿突然发声,看向锦衾。
随即,看向安子羽,眸光越发灰暗,:“还记得锦衾被抓走那晚,我喝的大醉,你来敲门,让我振作起来。起初,看到你鞋子上沾满泥土和植物碎屑,我不以为意。”
莫梓懿说着,不禁苦笑,声音也有许暗哑:“后来,锦衾被救回来,我竟发现她的鞋子上也沾满了和你那天一样的泥土和碎屑,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植物的碎屑属于一种稀有品种,只有那个荒岛才有,整个M市都没有!”
此时,安子羽眼内一丝惊慌闪过,冷哼了声:“要不是贺烨寒要和莫忘结婚,我也不会提前行动,我只是想带她走,却没想到易朗生那个畜生竟然。。”
眼看形势有些不对,易朗生突然反手抢过贺烨寒手中的枪,说时迟那时快,一枚子弹已穿过他的胸口,只见莫梓懿持枪的手停在半空。
只听到易朗生凄然一笑:“血玲珑,当年我对你百般讨好,你的眼里却只有贺烨寒一个人,要不是你当年看不起我,那晚在荒岛,我也不会,不会。。。”话还说完,他已倒下。
原来,当年血玲珑和易朗生还有这么一出。此时,锦衾已是心惊胆战,静下心神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三年来,阮玉诀的骨灰一直在你那。”
“是!”安子羽答的干脆。
“而那晚,我在子晴学校表演,你知道贺烨寒肯定会来,所以你通知莫梓懿过来,才有了后面你送我去见他的那一幕,你知道我看到肯定会伤心所以你才会一直在楼下等我。”锦衾淡淡叙述着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
“是!”安子羽双眼通红,“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让你恨他!他不配得到你的爱!”
旁边却突然响起掌声,“我最喜欢看窝里斗,只是。你把一切事情嫁祸给我,又有何目的?”贺烨寒两眼放出寒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你没听过?”安子羽冷笑道。
“锦衾,小心。”听到莫梓懿的声音,锦衾感觉被他推了一下,一声枪响震耳欲聋,只看到莫梓懿应声倒在一片血泊中。
来不及反应,一切已经发生,易娆拿着枪的手还在颤抖着:“莫忘,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哥也不会死,莫梓懿,如果不是你父亲,当年我父亲也不会死。”声音近乎嘶吼,带着些哭腔。
锦衾终于明白了这几日没想通的一件事,易娆和易朗生本就是兄妹。易朗生就是当初在群英会和安子羽比试的那个男人,怪不得那么眼熟。
他们两个都是安子羽安插在莫梓懿和贺烨寒身边的眼线。至于,他们上一辈,到底有什么恩怨,只有他们知道。
锦衾跑过去紧紧抱住血泊中的莫梓懿,忍不住浑身冰冷,水汽已迷蒙了双眼,哽咽道:“莫梓懿,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锦衾,雪妖和沧沐上神。。。”莫梓懿断断续续说道。
“你不要死,我的故事还没说完。”锦衾有些慌乱,她不要他出事,他不能有事。。
“说故事,说,说故事。。”莫梓懿缓缓抬起冰凉的手,为锦衾抚过泪水。
“我说,我说。”
原来,雪妖的父兄一族都被沧沐上神压制了近百年,只有杀了他,她们妖族才能获救。她亲近他,本就有目的,可是她却爱上了他,她不能背弃了她的父兄,她们整个妖族,她又无法杀了他,她便只有死。
沧沐上神每年寒冬都要去雪山,因为,沧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雪妖,所以他的修为一直停在了上神。
锦衾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她害怕他离开她,莫梓懿却淡淡一笑,发出微弱的声音:“爱过就好,原来是爱的。咳咳。。锦衾,我喜欢你,那天我生着病,你被我一直抓着手,直到发麻也不放开,后来去交换暮菲,我就在想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可是,我却喜欢上了这个傻女人。”
锦衾紧紧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想要给他温度,拼命摇着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不,让我说,”莫梓懿顿了顿,:“玉诀,是我认为我应该去爱,暮菲,是我的责任,而你,却是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爱。”莫梓懿好好看着她:“上次,你问我她们算什么,你算什么。现在,我回答你。”
锦衾的衣服已被血染的鲜红,她傻,他又如何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而现在,他终于走出了他的心魔。
她就这样看着怀中的他温度慢慢一点点离去。
安子羽怔怔看着他们,说道:“莫忘,梓懿是爱你的,他早便知道你是血玲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想要保你。”
“玲珑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一旁的贺烨寒终于出声,眼内尽是酸楚,:“玲珑,三年前就死了,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对外说她失踪了。”
锦衾满脸泪水,她多希望他能再教她弹钢琴,她能再为他做饭。即使,他冷脸相对,骂她也好,冷落她也好,和她置气也好,她多希望怀里的这个人能够活过来,她多希望死了的人是她,她多希望他没有为她挡那一枪。
许多事情,错过了,便不会再回来了。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是那只兔子,刺他悉佛陀终于抱着她,对她说道:“你怎么那么傻?”
做那么多,她终于得到了佛陀的爱,即使只是悲悯之爱,也算是有情。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数月前,只是,再也没有了莫梓懿,没有了莫忘这个人,还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莫失莫忘。”那时候的他,英俊潇洒,凌气渗人。
还记得他对她说过的话,他说“锦衾,我喜欢你,你说你爱啊寻,我嫉妒得快发了狂,那晚,看到你去见贺烨寒,我快逼疯了自己不去想你。”
只是,他再也不会再回来,她终是没有找到她的啊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