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肤如凝脂扫腮雪

一道黑影旋身出现，英俊的男子在阴影处向屏风后的女子单膝跪下行礼。

“小姐，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寂黔宁微阖双眼，升腾的水汽凝结成细小的水珠缀在纤长卷翘如扇面的睫毛上，缓慢落下。玉色的肌肤因着水温而泛起淡淡的绯红颜色，袅袅热气的水直直漫过优美的颈项。

听到流云的声音，她抬起浸入水中的修长双臂，轻搭在浴桶边缘。

慢慢露出来颈窝，和漂亮精致的锁骨。珠圆玉润的肩膀看似削弱，却扛得住万千责任。墨色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像是上好的锦缎铺陈。

流云听到浅淡的声音：“嗯？”他不敢抬头，纵使有屏风相隔，水声却拂过他双耳，依然可以隐约看见女子优雅的影子。

“九皇字卫翼的生母是豫国公主高月、已故月夫人。”不知是不是水温的缘由，流云低下的脸竟然也浮起暗红。

豫国是个极小的国家，每年送些美姬入帝京也是常态。可是一国公主，哪怕再小的国家，嫁公主也是和亲礼制。

且不说要大张旗鼓的把公主从豫国护送至华朝，更要在凤歌台举行婚礼大典昭告天下。高月却是先到帝京，然后在永和宫成婚，封号也一直是小小的月夫人。

“高月夫人与华恩帝成婚不过八个月，就诞下如今的九皇子卫翼。两年后月夫人病逝，再有一年，豫国灭亡。”

流云认真的把自己调查到的一切禀呈给寂黔宁。

“流云。”女子支起手臂，微阖的双眼睁开：“可有记录月夫人的长相？或是她的一些生活习惯？”

“没有，史册上记载关于月夫人的事很少，只有查到的这些，就连生辰都没有记载。”

寂黔宁眼眸微眯，听闻直觉得有趣，说道：“奉子成婚，生辰却没有记载，从未踏出永和宫半步……我记得爷爷和父亲的手扎里，说卫辛其实是弑兄登位。”

当朝誊史台的史官自然不会全部都是真史，但是寂家家主的手扎，却是真正的历史，丝毫不差。卫辛弑兄登位，知道的人恐怕都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寂黔宁翻阅寂老将军和寂明羽的手扎，也不会知道这皇家秘辛。

“流云，你再去查查。看看卫枢后宫的妃嫔中那个仓古后人祭司女的妃子有没有生育，卫枢被弑后，她去了哪里。”

华朝国史记载，华襄帝卫枢勤政爱民，兄弟友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可是登基不过八年，便因心疾发作驾崩，立旨将皇位传给亲弟弟卫临。而他最大的儿子时年也只有七岁，数年后也是因为心疾早逝。此后，卫枢不多的子息更是因心疾或残或死。剩下的也被卫临送去东海温暖之地疗养了。

不过这是誊史台的史官们动的笔，事实恐怕不是如此。

流云应声，又说道：“小姐，斯音从烟城传来消息。西楚国国君因要启程前往帝京，参加不久之后的大朝会，恳请暂且休战至大朝会后。西楚大将戚朗已经领兵撤退，只留两万人马驻守。”

戚朗来了？

寂黔宁轻笑了起来，“我倒是很久没有见到戚朗了。烟城和樊城一切部署暂停，等戚朗回去再开战。”

“是。”流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姐若无其他吩咐，流云先行告退。”

“嗯，下去吧。”

流云身影一消失，屋子里就寂静下来。

寂黔宁起身披上干净的黑色中衣，纤瘦小巧的脚刚一抬出水中，就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握住！

寂黔宁凌厉的眉眼水光潋滟，望向对面的人。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的说：“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