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光——”莫子衿抬起手，想安慰安慰他，却又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让我哭一会儿，就一会儿！”

莫子衿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一趟来杭州。不过短短数月，她已经见过太多人为了男女情爱痛苦。此刻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痛又是那么鲜明。他就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死死的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生怕自己就这样跌进水底。

莫子衿看着宋允光痛苦的模样，想到当初是自己把宋允泽推回蒋如珍的身边。她不是后悔，只是她知道，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莫子衿端着杯子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小五刚把宋允泽的房里收拾了一遍，摆上了新的饰物，墙上四周挂起红绸。

宋允泽坐在书桌前看书。

小五喊道：“少爷，您看这样行吗？”

宋允泽这才抬起头，这还是自己的房间吗！他放下书，看着自己的房间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他皱着眉说道：“谁让你们弄成这样的？”

“这都是夫人的意思，说一定要弄得喜气！”

“拆了它！”

“少爷，这可是夫人的吩咐，您要真不喜欢，等大婚一完，再拆了就行了嘛！”小五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宋允泽。

“算了，你们弄吧！我出去走走！”

“是！”小五大声道，“大家伙快点儿，把那副牡丹图拿来！”

一群人又开始忙活起来，宋允泽有些泄气的走出房间。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怎么允光的房里还这么吵闹。见对面屋里灯火明亮，宋允泽好奇的走去。

莫子衿此时已经和宋允光在屋里喝的酩酊大醉。她本就不胜酒力，今天几杯酒下肚，早已经醉了。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宋允光举起扇子，接上下联，“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愁思落谁家！”

莫子衿陡然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错了，这是王建的诗，要接李白的才对！”

宋允光傻笑着看了看她，“你真醉假醉啊！”

只见她端着酒壶，全倒出来却只有半杯酒。于是没劲地摇晃两下，“没酒了，没酒了，去拿酒，快去！”

她一边说话，一边推着宋允光。

“好好好！我去拿！”

房门半开着，宋允光隔老远看见宋允泽朝这边走来。

他看了看莫子衿一张通红的俏脸，计上心头。

“莫子衿，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去帮你拿酒！”

莫子衿的一双眼睛盯着杯子里的酒，已经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蒋承洲？”

“蒋承洲？”莫子衿侧过头，看了宋允光好一会，痴痴的笑道，“蒋承洲！哈哈！”

“你倒是说话啊？”

“蒋承洲！”莫子衿端着杯子，重复着摇了摇头。

宋允光看她这幅不清醒的模样，继续问道：“你不喜欢蒋承洲，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谁？”

“对，你喜欢谁？”

莫子衿打了个酒嗝，直觉得喉咙里什么东西堵得慌，让她好难受。

她一副苦恼的样子，想了会儿，这才小声嘀咕道，“我喜欢宋允泽！”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宋允光假装听不到的样子。

“我喜欢宋允泽！”

“大声点！”

“我喜欢宋允泽！”

“再大声点儿！”

“我喜欢宋允泽！”莫子衿是真的醉了，她举起杯子，对着空中。她忘了所有事，脑子里却唯独有那张熟悉的脸。

“我喜欢宋允泽，我喜欢宋允泽——”她握着酒杯，在屋里转起圈来。她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舒服过，于是一遍又一遍的大声说着。

屋子里的一切好像都变得花花绿绿的，映着灯光，照在她身上，模糊着她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变成一只蝴蝶，生出翅膀，就快要飞起来。

她一个转身，脚步踉跄，仰着头差点倒下去。

一个身影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搂住她。她晕头转向的倒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朱唇微启，口中还在说着，“我喜欢宋允泽！宋允泽——”

“这就是你的真心吗，莫子衿！”

宋允泽看着莫子衿微微闭上的双眼，他刚才就在屋外听着。她那么大声的说着喜欢他。他记忆里的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表白过。

此时，莫子衿一张滚烫的脸贴在宋允泽的胸前，那股温暖的热度隔着柔软的衣衫传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