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骑着马，跟在蒋承洲身边一路穿过闹市，回去蒋府。大街上热闹非凡，叫卖的叫卖，吆喝的吆喝。而蒋承洲的脸上却是一点笑容也没有。

“少爷在想莫姑娘？”

赵允跟在蒋承洲身边也有三四年时间了，两人的关系一直是亦师亦友的。看蒋承洲这幅愁眉不展的样子，肯定跟莫子衿有关。因为除了这个女人以外，再没有别的事可以让他这么烦心。

“派去跟踪宋允明的人怎么说？”

“据探子回报，宋允明这几天都没什么异样，每天一早出城，到郊外四处转悠。天黑以后才回宋府！”

“让他们把人好好看着！”

“是。”

莫子衿担心宋允明行动不便再出意外，于是蒋承洲也命人暗地里保护他。他虽然对莫子衿说过，如果她愿意回到宋允泽身边自己并不阻拦。但蒋承洲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为这个女人多做一些，哪怕她总是让他摸不透。

此刻蒋承洲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点，正如他承诺的那样。机会只有一次。而他也是第一次，尝试毫无私心的去爱一个人。

蒋府的门前停着一顶奢华至极的轿子。

“什么人来了！”

“听人说是八姨太到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爹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赵允看了看蒋承洲的脸色，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蒋镇的八姨太名叫胭脂，是苏州城的名妓。是去年蒋镇生日的时候，别人送给他爹的贺礼。这个女人生就小巧玲珑的样子，一张眼睛会说话似的。私下说话尖酸刻薄，一身青楼女子的喜气。在蒋镇面前却是温声细语，嗲声嗲气。进门一年多，深得蒋镇欢心。蒋家的其他几个姨太太对她是又恨又嫉妒。

蒋承洲经过前院，见一个丫鬟正送一个老者出来。那人背着一个药箱，正一边走一边对丫鬟低声嘱咐着什么。

“府里谁病了吗？”

丫鬟回话道：“是小姐身体不舒服，这才请大夫过来把脉。”

“没什么事吧？”

“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凉，感染了风寒。”

蒋承洲心生疑窦的点点头，“好好伺候小姐！”

“是，少爷。”

自己这个妹妹平时的身子比男子还硬朗。怎么突然就感染风寒了。他扭头对赵允说道：“你先去我爹那儿，我待会儿就到！”

“是！”

蒋如珍坐在屋里，认真的模样像正在筹谋什么似的。

“怎么样，没事吧？”

“大哥！”

她见蒋承洲来了，立刻站起身来，看她有些迟缓，蒋承洲关切的问道：“不会真的病了吧！”

“没事！”蒋如珍说话间言辞闪烁，“大夫说服几帖药就好了。”

“那就好。”

“大哥，我问你件事？”

“你说！”

“我听爹说等我和允泽的婚事办完了，要派你去福州？”

“是。”

“那莫子衿呢，跟你一起走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蒋承洲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当然要问。我要确保她不会留在杭州城！”

她对莫子衿的去处这么紧张，无非是因为宋允泽。蒋承洲看着她，极为认真的说道：“你对允泽真的用情这么深？”

“不比你对莫子衿的少！”

蒋承洲站起来，走到一边，说道：“我不妨告诉你，我已经把这件事跟子衿说了。至于到时候她是不是要跟我走，由她自己决定。”

“让她自己做决定？”蒋如珍一下子紧张起来。

“如果她想留在杭州，甚至宋府。都由着她。”

“大哥你疯了吗？”蒋如珍一把拉住蒋承洲，让他面对着自己。兄妹俩此刻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