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蒋少爷对小姐可真是好！前两天才送来一些名贵首饰，今天不知又送什么过来！”

杏儿打眼看了看桌上那细长的深蓝色盒子。“这里面好像不是首饰！”

阿铜在一旁站得直直的，只是不出声。

杏儿想，这个阿铜的话还真少。他是蒋少爷派来的人，小姐交代下来要他们俩好好相处。这几天自己不只一次的主动和他攀谈，他都不理不睬。

她想了想又道，“照理说，蒋少爷让你来保护小姐也是对的。”

“这话怎么说？”阿铜照样一动不动，却是开口了。

“之前小姐住的房间无故起火，前两天府里又进了贼。这宋家最近是挺多事的！蒋少爷这么安排也对。”

阿铜这几天试着从府里的下人处打探。关于那场意外，大家都一口咬定董裕华的那套说辞。不如问问这个杏儿，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那次火不是意外吗？”

杏儿见桌上有团污渍，使劲儿擦了擦，随口道：“说是说意外，谁知道呢！”

“你是说这件事另有隐情？”

杏儿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可答应过莫子衿这事绝不对外人说的。于是抬起头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那个叫青儿的丫鬟，我们平时也有些接触，看她的样子，不太像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阿铜略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从杏儿这里打探些消息，看来又是一场空。

他再次闷着不说话，杏儿收拾两下，寻思着自己该干点儿别的什么。

蒋承洲和莫子衿正巧回来，杏儿倒了些茶水，便退到门外。阿铜也要跟着一起出去。

莫子衿叫住他。当着蒋承洲的面，煞有介事的吩咐道：“听说宋大少爷这几天常常早出晚归，你去跟一跟他，看他都去了哪儿，他的腿正在康复阶段，如果出什么意外会很麻烦。”

“是！”

阿铜出去以后，蒋承洲把桌上的锦盒推到莫子衿跟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打开看看！”

莫子衿看他的神情，估计又是什么名贵礼物，送来讨自己欢心。她揭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只精致非常的玉笛。

色泽莹润翠绿，通透无暇，她拿在手里，稍有些分量。一股温润之感袭来，想必这是上等玉石所做。

莫子衿把横笛放在唇边，跃动手指，这精美的乐器随即发出几个灵动的音符。

“这个很名贵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蒋承洲看着莫子衿脸上露出的笑容，那几百个大洋也就花的值了。之前送给她的首饰，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让杏儿收了起来。今天这个礼物看来她是真的喜欢。

莫子衿重新把笛子放进锦盒里，笑道，“这么名贵的笛子，我倒有些舍不得吹奏了！”

“子衿！”

“嗯？”

“等如珍的婚事过了，我要去趟福州。”

“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听我说！”蒋承洲拉起莫子衿的手，神情严肃的说道：“那边前不久刚爆发二次革命，如今各派系的军阀正先后进驻那里，争着执掌政权。这次爹让我派兵过去，是要我把各方势力聚集起来，纳入蒋家军。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你想我跟你一起去？”

蒋承洲摇了摇头说：“不，行军在外免不了有一定的危险。到时候，你就跟爹一起回苏州。”

“这样——”

蒋承洲见莫子衿有些犹豫，继续说道：“蒋家在苏州有几间大宅，你跟爹住在一起也行，自己独居也行。那边下人丫鬟都有，你大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莫子衿看着蒋承洲，脑中一时间闪过好几个念头。如果自己答应他，那么她就要离开宋府。如果不答应，那么就要跟他一起去福州。也一样不能在宋府待下去。

她想了想，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不想我再留在这里！”

“是，我不想！”

蒋承洲缓慢的放开莫子衿的手，正色看着她。他说话间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的温柔，转而替代的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