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衿在房里干坐了一夜，直到窗外的天色全亮起来。

杏儿送来洗脸水后，她便让她去打听一下，看昨晚有没有抓到贼人。

此时，莫子衿在屋里坐不安，站不稳。她来回踱步，猜测着阿铜如果落在宋家手里，有可能遭受的各种非人的待遇。她越想就越心急如焚。

“小姐！”

杏儿几乎是跑着进屋的。

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莫子衿慌忙问道：“怎么样？”

“我跟下人打听过了，他们说昨晚没有抓到可疑的人。”

“没有吗？”

“没有。”杏儿连连摇头。心想这莫姑娘平时胆子挺大的，怎么昨晚府里进了贼，她却担心到现在！

莫子衿看她说得这么肯定，心想如果真的抓到了人，府里不会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或许阿铜昨晚已经趁机逃出了宋府，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还是要先沉住气。

“杏儿，帮我梳妆！”

莫子衿坐在铜镜前，她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整夜没睡，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擦些胭脂吧！”

“好的！小姐。”

杏儿每日为琳琅梳妆打扮，自然对女子的妆容有自己的一番心得。不一会儿功夫，莫子衿再照镜子。镜中的女子已经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疲倦的样子。

“你的手真巧！”

莫子衿换上一件桃红色的衣衫。杏儿看她今天打扮得这样艳丽，不禁多嘴问道，“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军营！”

“是去见蒋少爷吗？”

“走吧！”

莫子衿三步并作两步的踏出宋府，杏儿在后面紧跟着。心想莫姑娘今天怎么这么心急，好像有什么要事要去办似的。

刚离开宋府，便见几个彪悍大汉走过来。

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看着莫子衿笑着问道：“请问您是莫子衿莫姑娘吗？”

“我是！”

“有人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几个人步伐稳健，训练有素的模样。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下人。莫子衿有些狐疑，“你们是什么人？”

“对不起，不能说。”

“那是什么人要见我？”

“去了您就知道。请——”他的语气虽然客气，却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

莫子衿一眼瞥见他的掌心，拇指和食指间的老茧在日光下格外耀眼。

“我今天有事要去办，如果你们家主人要见我，请他改天再来！”

莫子衿转身要走。

几个人顿时把莫子衿和杏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姑娘请不要让我难做！”

“看来我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小姐！”

杏儿在背后拉了拉莫子衿。

“你们家主人只见我一个人？”

“是。”

莫子衿正色看向杏儿，嘱咐道：“杏儿你待会儿跟少爷说，我们改天再去踏青！”

“是，小姐！”

杏儿还想说什么，已经被莫子衿制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眼看莫子衿跟着这几个人走远，杏儿转身向军营的方向跑去。

莫子衿跟着一行人走到路口的拐角处，一辆普通的轿子停在街口。

“姑娘请上轿！”

“这么劳师动众，我越来越好奇，你家主人到底是谁！”莫子衿弯腰坐进轿中。

一阵奇异的香味儿传来，莫子衿晕了过去。

轿子穿过闹市，后来明显进入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莫子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才吸了些迷香，现在头还有点疼。她揉了揉额头，耳边传来一个浑厚粗犷的声音。

“醒了！”

莫子衿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光头男人坐在自己的上方。他穿一身黑色长衫，却难掩他的魁梧身型。他一只手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而另一只手则拿起手里的烟杆正吞云吐雾起来。这个人五官平平却带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门外一个仆人进来回话，莫子衿认得，这就是刚才带自己过来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老爷，那匹马大夫看过，说恐怕治不好了。”

光头男人吸了口烟，定睛说道：“它跟了我很多年，既然治不好，就杀了吧！”

“是，老爷。”

那人退了出去。

迷香药力已过，莫子衿站起身来，朝光头男人作揖，露出温婉笑容道：“子衿见过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