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回
蝉鸣不断,正直夏末。
阳光穿透竹叶,照耀于少年的身上。少年神色坚毅,扎着马步——一滴,两滴……汗水沿着额头滚动,滴落在地面,他却浑然不觉。
“阿华阿华!”林间小道冲出了一个扎着丱发的小女孩,她一蹦一跳地来到少年面前。女孩虽不大,但不显笨拙,特别是那一双透着灵光的眼睛。
“爹爹又罚你了,你怎么就不告诉他,桂花糕是我吃的?”女孩笑说到,“反正他现在看不见我们,你不偷一下懒吗?来,我给你带了水……”女孩还没有从怀里掏出水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传来——“阿华!不准偷懒!霜儿!给我回来!”
女孩吐了吐舌,连忙把水壶塞到少年手上,哼着歌谣,一蹦一跳地走了。
少年无奈地勾了勾唇,准备打开水壶的塞子时,一个中年男子无声落到了他的面前。
“师……师父……”少年立刻抖了抖肩。男子冷哼一声,“下次再敢吃我的点心,我就把你的宝贝笛子给折断!”
少年缩了缩脖子,低头应到“是……”
竹林后的女孩看到了此景,吃吃地笑了。
滴答——滴答——泪水从林霜的眼角,滑落于枕上。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房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我又梦到爹爹了……”林霜喃喃道,紧接着,她甩了甩头,收起不自觉流露出的哀伤。“爹爹不会那样离开的……”林霜在心中默念。
半窝在床的女子坐直身子,打起精神。稍微梳洗打扮后,林霜推开了房门。
门外,一白衣男子的背影映入林霜的瞳孔。听到推门声,男子转过身来。
“阿华,早啊!”林霜扬起笑容。
男子微微一笑,便道:“走吧。”
街上,一对引人侧目的男女悠闲地走着。男子清新俊逸,女子明丽动人。谁也不会料到,子黎道长的传人,竟会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闹市之中。
三个月前
火,入目的是除了火光还是火光。
整个山谷彤红一片,大火烧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向山林奔去。一旁的男子怀中抱住一个包裹,紧跟她们跑着。
“兰姨,我们要去哪里?爹爹为什么要封住我们的内力?那些人……”少女还没有问完,妇人就一把扯过她滚到灌木丛中。
“少爷,小姐就交给你了!”妇人说完,便冲了出去,迎上了汹涌而来的武林人士。
“交出藏宝图!”领头的男子喝道。旁边较矮的一壮汉用手顶了顶领头人:“师兄,她们都是顽固不化之人!别废话,赶紧杀了!师父等我们回去交差呢。”领头的男子皱了皱眉,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不等对方发话,妇人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同时高呼——“我们黎谷的人轮还不到你们评价!”
说完,她轰然倒下。鲜血,从她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一地青幽的杂草。
林霜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眼睛睁得生疼,却流不出泪水。
“兰姨……原谅我……”
号称正义的武林人士浩浩荡荡地走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旁边两个蜷缩的身影。
洛沉华抱起全身麻木的林霜,“霜儿……”
“阿华……我知道的……从此以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林霜心里很清楚,刚才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仅仅只是她一生经历的第一个浩劫而已。
未来,谁也无法预料,但它已经在不断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