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巅山一处的四个鬼神心照不宣的冷眼旁观，因为压倒性的胜利，因为预料到的结果可想而知。

乜时冷哼一声，“冥零大人岂是一只小小的鬼狐可以战胜的。”

月生勾起一抹笑，什么时候开始，冥零大人已经成为了冥界所有鬼使者心中的战神了。普通的东西怎么会理解，经过了数百年的地狱历练，红莲火的煎熬，万鬼的侵蚀，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地狱最强的祭品，冥王殿下的代理官，已经成为了冥界的神。

无间眼一眯，“那么，也就代表马上可以回去了。”

眯起眼，看着那连躲闪都来不及的她，似有些失望，“月幽野，太慢了。”

举起的刀在眨眼之间沾满了鲜血，身体却不知何处流出的血红的刺目，连内脏都仿佛碎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倒在那个人的脚下时，月幽野觉得世界很奇怪，很讽刺，曾经的她，即使讨厌接触，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依然是希望温度的，何时开始，世界都让我们变得这么生疏了……零……

鲜血蔓延到自己的脚下，冥零居高临下的看着，静静地将自己的刀插入剑鞘。

“你即使失去性命也想要保护的东西，你打算就这样抛弃了么？”

涣散的瞳慢慢的找回了焦距，瞳孔转向她，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像很多年前，好奇的看着自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自己一样，依然和那个人一样……

“你……不要动他……"支离破碎的说着，伸手抓着那人血红的靴子。

冥零皱皱眉，“你死了，他就不能存在了，所以那是不可能的，即使用这仇恨的眼神看着我也没用，因为他是被你害死的，因为你没有力量。”

地狱的红莲火，永远都是生生不息的。

模糊的视线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然后闭上眼，就听见了近在咫尺的悲鸣。

睁开眼，冷笑一声，“想要吞噬我的话，至少也要自己不会被吞噬……才可以啊。”

半空之中的一黑一白冷眼看着那数不胜数的恶鬼扑向那奄奄一息的女子，被淹没在一片鬼域之下。

白无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角，“原来是在这里么？”

“输的很彻底啊。”

“那又如何。”黑无冷眼，“本来就没对她抱任何希望。”

哪鬼堆成山的那里越缩越小，最后终究是一点都不剩下，只有月幽野依然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涣散的瞳已经清冽，血红的瞳，倒映着世界。

噬魂淡淡的说，“还好是保住了这条命。”

白无勾起笑，黑无默然的一挥手，月幽野抬眼便看见了哪微弱的光芒后微微波动的门，门外是人间，大学纷飞，一片银色的世界，一瞬眼里的红退了下去，伸出手，努力的抓着土地向前爬。

即使与世隔绝，人与人不成像，妖不妖，傀儡或者工具都是我，……你也不可以消失的，徕若！

风徕若有些诧异的望着窗外，然后愣愣神，拉开门，小跑到院子里，呼着一团团白气，看着远方的天。

宫里的侍卫都马不停蹄的往一个地方赶去，他这宫里的人也都急急忙忙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安的走来走去，都无暇顾及他的反常。

冰凉的触感把涣散的神智拉来回，抬头环视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森林，她哭哭笑笑的趴在雪地里，身边的白雪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飒那一身白衣，貂裘披在肩上，只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长长的发丝轻扬风中，良久才淡淡地叹息一声，

“月儿，跟为父回去吧。”

止住声时，只剩下呜咽。

“父亲，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的话，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把风徕若的性命护着。”

飒那抚着自己银白的发，一言不发的凝视着远方。

一阵风过，飒那才轻笑一声，低头看她，“最后，她还是救了你吗？”

月幽野费力的支起身，“她？”看着自己父亲那张俊颜上挂着的盈盈笑意，月幽野心中一阵后怕。

救了我？谁？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答案呼之欲出，从来没有现在这一刻的感觉，如此激烈。

“父亲……你说的那个她……难道……”

飒那往前行的脚步停下，“为何我不是纯正的妖狐，为什么我的尾巴是随着力量的变化而变化？我的母亲，她不是九尾妖狐么？”

飒那回头波澜不惊大的瞥了她一眼，“你不需要知道，你所要明白的，只要深刻的知道，你是她唯一的归宿就可以了，其它暂时没有必要知道。”

分量很轻的话，总是那么轻描淡写的阐述着一句对别人来说很重要的话。

那白胡子很长很长的长老拄着拐杖，眼睛眯成一条缝，身边的热茶凉了许久，虚幻界里的九尾妖狐一族，虽说并非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却也是一个绝美的地方，檀木建筑，简洁而清香宜人，并未有过的奢侈。

月幽野在幻界之外，遥望着那个地方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飒那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厅堂里幕布斜视的长老，“真是个顽固的老头子。”

行步跚躝的月幽野努力的保持着强撑的意志，跟在他的身后，抬眼却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像踩在云端上一样，困顿的很想闭上眼睛。

飒那在月幽野瞬间闭眼倒地时回头，伸出手时眼微微凌厉起来，犹豫半秒，还是将自己的女儿接在怀里。

额上的那石头泛起蓝光，飒那眯起眼，专注的看着，在被蓝光包裹住的东西时，却仿佛看见了地狱之主阎罗王的笑，难得的一愣的时候，右手食指却被白色像龙一样的虫子咬到。

“呵，”轻笑一声，轻笑一声，嗜血的笑容挂着脸上，看着那虫子慢慢地灰飞烟灭，“还真是个任性的小鬼啊，阎王，就这么记仇么？唉，真是……”

轻抿一口茶，阎王伸出手从判的手里接过生死簿，眉毛一挑，“看来那个女人还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会对一个妖孽施下防鬼咒。”

判默不作声的一挥衣袖，一条白色的虫子渐渐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看来殿下的死魂虫又死了一只。”

“罢了，也就是一只虫子罢了。”冷冷一笑，目光却危险起来，“背叛本王的下场，看来她还是不起清楚。”

“无论藏多久，多么深，最后也还是会被挖出来的，琉魅，这个道理，你懂么？已经晚了，你无法在藏匿下去了，也藏不了一辈子。”飒那微微一叹，“不过是利用罢了，何必为了我暴露自己的行踪呢，值得么？”

坐在幽蓝石上的女子微微一动，长长的血红色的头发也跟着一摆，然后默不作声的垂着头。

所有的约定，我都遵守了，希望您也要遵守你的约定，父亲大人。

逃出去的话，就自由了！风徕若捏紧拳头，望着那遥远的天暗自下了决心。

即便是轮回三世，拥有这三世的记忆，自己却还是记得简单的术，并且可以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