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杯茶释嫌成一线
文诗婉闻言,惊诧地看向苏宓,一把把那姑娘推开,快步走向苏宓。
苏宓听到她的脚步声,也不打算闪躲,大方地转过身。
文诗婉一走近,便上前素手揪住苏宓松垮的衣领向两边分开。
在看到白色裹胸的那一刻,文诗婉蹙着眉头,脸上怒意渐生。
苏宓安然自若地拿来她的手,拢好衣领,扎紧衣带:“文小姐,可满意你看到的?”
文诗婉眼色骤冷:“你敢骗我。”
苏宓也不看她一眼,绕过她走向桌子,挑了一个最近的坐下:“此言差矣,苏某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是男儿身。”
文诗婉怒极反笑:“你骗了我不打紧,你以男儿身入朝为相,可是欺君之罪。”
苏宓拿起紫砂壶的手一顿,壶中的茶水受力溢出大半。
看到苏宓的反应,文诗婉只觉解气,冷笑道:“我看你如何跟圣上交代。”
苏宓忽然轻笑一声,文诗婉只觉疑惑:“你笑什么?”
苏宓拿过一个杯盏,斟满一杯茶水:“欺君之罪定要诛九族,你身为圣上赐予苏某未过门的妻,岂不是也难逃一死?”
渊冥有法,一旦两家已有联姻之实,哪怕未过门,也算亲戚。
闻言,文诗婉脸色骤变,恼得直跺脚。
苏宓看到她的反应,好笑的同时在感叹:跟着苏无久了,这嘴竟变得跟他一般尖利。
想到此处,苏宓无奈地摇摇头,又斟满一杯茶,道:“既然你我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不如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商讨一番?”
苏宓说罢,将刚斟好的茶递向文诗婉,又启唇:“文小姐意下如何?”
文诗婉到底分得清轻与重,浅换了一口气,换上笑脸,借过茶坐下:“苏公子所言极是。”这“公子”两字她咬得极重。
苏宓听着,只笑笑,也没放在心上。
文诗婉喝了茶,气终于消了大半。
苏宓见时机已到,开了口:“现在你我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当然不可相互隐瞒。”
文诗婉权当这句是废话:“我文诗婉是可傻不到送死的地步。”
苏宓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终于真正打开话闸:“你可知皇帝赐婚于你我的真正用意?”
文诗婉放下茶杯,略思索,道:“真正用意我不知,但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我爹求的皇上。”
“哦?”苏宓来了兴趣,“怎么说?”
提到父亲,文诗婉语气有些不屑:“那老头子一心想攀龙附凤,大女儿当了贵妃,他竟然还不满足?还要把我嫁出去。”说罢,她冷笑几声。
苏宓却是眼睛一亮,弄通了其中的道理:“我知道皇帝的用意了。”
文诗婉好奇问道:“是何用意?”
苏宓勾唇一笑:“一来,皇帝内定你姐为皇后,是为了拉拢文家,二来他将你赐予我,定是为了能与苏家攀上亲戚。前者,显而易见。而后者,其深意定是皇上向苏家妥协示好。毕竟这兵符在我叔父之手。”
听了苏宓这番话,文诗婉觉得有理,点头称“是”。
苏宓想了一番,看向文诗婉:“眼下婚期逼近,悔婚定不妥,不如你我将计就计,奉旨成婚如何。”说罢,她向文诗婉伸出一只手。
文诗婉大方伸手,与其击掌为盟:“先说好,成亲之后,我若看上了哪个男子,可不算犯七出啊!”
苏宓心情愉悦,笑道:“当然。”
忽然想到方才一群人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苏宓又烦恼起来:“刚刚那一群女子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何是好?”
文诗婉莞尔一笑:“当然是,全部——”话语一顿,她伸手作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苏宓只觉背后一寒:我是不是又招了一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