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微微湿润的空气中散发着马卡龙甜腻的香味,刚下过雨的天显得湛蓝湛蓝,七色彩虹像拱桥一样横跨在头顶。偌大的咖啡馆里寂寥无人,我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统一穿着嫩绿色的服务员扬起招牌式的微笑向我问好。
自从和你分手以后,我再也没有踏入这里,因为随意一转头,似乎都能看到你的身影。今天我终于又回到这里了。手指在口袋轻轻地描绘着小小的的长方形盒子,释然一笑。
还是原来的位置,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黑咖啡顺着舌尖直击心脏,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印有字母的凹凸的杯面,看着杯里一圈一圈的奶油,衬着拿铁显得极为好看。我下定决心掏出口袋里的小盒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今天是一切都该结束的日子!
冰冷的刀片静静地躺在红色的小盒子里,妖艳的红色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白花花的刀片反射出灿烂的阳光,刺痛了我明媚的双眼。我拿起刀片,看着上面我模糊的样子,我应该在去年夏天就死了!
锋利的刀片慢慢从手腕左边向右边割去,温热的鲜血顺着刀片、手腕悄悄留下来,瞬间变得冰冷,我清晰地听到皮肤被一寸一寸割裂的声音,跳动的静脉随着我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像绷紧的弦一样瞬间断掉。
血流得越来越多,在我的脚边汇成了一个红色的小水潭,体温随着我的血液在流失,色彩缤纷的咖啡馆开始慢慢褪色,苍白的脸上浮现诡异的微笑。
我早该在去年夏天就死去,在你离开我那一刻就死去,是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是你对不起我。对,我就是疯子,我要你永远地记住是你杀死了我,我就是要用我的血生生世世的缠着你。
十一点三十四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准时,每天中午这个时候你都会从这里经过。那张曾经充满爱意的脸现在却一直都是不耐烦的表情。不紧不慢地步伐,你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时还能这么悠闲吗?
我费尽全力睁开双眼,你看向这里了,为什么那么惊恐,难道你还爱着我?呵呵,我简直是妄想,你有了她怎么还会爱着我。今天就结束一切吧!再见了,我最亲爱的。
“嗒、嗒、嗒”,湿润的水滴在我的脸上,难道是谁在为我哭泣吗?不对,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有感觉。“唰”的一下,我猛然睁开双眼,向四周看了看,三月的春天吓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我的脸上,冰冰冷冷。我似乎被人给扔出咖啡馆了,这样都死不了。旁边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垃圾桶,庆春市的垃圾桶什么时候这么高大了,我不禁有些奇怪。我急忙站起身来,“啪”,摔了一跤后,我才发现……
怎么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居然变成了一只猫,我看着自己肉肉的梅花垫子,使劲戳了戳我的脸,刺痛感在脸颊上蔓延开来,我愣愣地看着我的身躯,这似乎是真的,我真的变成了一只猫。
我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能顺利的站起来了。我趴在垃圾桶旁边的脏水潭便边照了照,这只猫应该是白色的,可能是因为躲在垃圾桶的缘故,白色的毛发被脏水染成灰黑色,结成一撮一撮的,夹杂着膈人的沙粒。
我记得猫好像都是用舌头来梳理自己的毛发,可是我看了看我身上这张皮,已经脏成这样,喉头上下动了动,还是没那个勇气去舔这么恶心的东西,于是颤颤巍巍地走到一个屋檐边,就着屋檐边的水洗了一个雨水澡。黑色的脏水顺着白色的毛发留下来,混入街边的雨水向远边流去……
我抖了抖全身的毛发,满意地看了看现在的身躯。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看着街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发现自己是那么多的孤独,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是匆忙地奔回家,有的是情侣相伴悠闲地逛着街,而我似乎什么也没有了。
自从二十二岁爸妈过世后,我的所有重心似乎都在围着他转,可是现在……我清楚地记得死去前他惊恐的表情,他是不是……是不是还是爱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