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内，闻舒由闻染陪着，等候在偏堂。

往年除夕之前，都是闻染一人到护国公府送些年礼意思意思，闻府与赫氏虽然道不同不相与谋，但是该有的讲究和礼节不会丢。

闻染看着堂内的年礼静静思索，闻舒头微低垂，眼睛合上，闭目养神。

“表弟表妹别来无恙啊。”未见其人，声先至。

闻染循声站起，朝着入堂的那个身影拱拱手，“大公子。”

闻舒终是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现在还不适宜露出自己的老虎爪子。

惜媱扶着闻舒缓缓起座，闻舒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见过表哥。”

一声“表哥”里面蕴含的学问极大，赫极自然懂得，这是闻舒和闻染划开了阵营，投向了赫氏。

赞许的目光投向面色苍白，身子虚弱，勉强支撑的闻舒，“表弟表妹快请坐！”说罢便转向闻舒，再不看闻染，“贵妃姑姑说已送去闻府一株人参，表妹身子为何还不见起色？”

“劳烦表哥关心了。”闻舒摇摇欲坠地落座，坐下后，还给了赫极一个“无大碍”的眼神，“舒儿身子骨不争气，日日与病痛为友相伴，也便习惯了。”话音还未落，便掏出绢帕捂着口，咳起来。

娇弱的肩膀一颤一颤，我见犹怜。

赫极眉头紧锁，这样的病秧子，如何送进宫去？“来人！”语气中带着不满低喝。

“大公子。”闻声，一个小厮急忙从外面进来。

赫极盯着拼命想止住咳却无可奈何，原本小脸惨白，如今涨得通红的闻舒，看也不看来人，斥道，“表弟表妹来等候多时，却连一壶茶水也不见奉上，让人笑话我们护国公府不懂待客之道！滚出去！”

小厮吓得急忙跑出去端茶水，心里还犯着嘀咕，往年闻府大公子来府上的时候，从来都不用茶水招待，难道是闻府大小姐来了就不一样了？

闻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紧张地盯着闻舒涨红的脸色，直到闻舒喝了一杯茶水，不再咳嗽，他才收好情绪，淡淡地看了一眼赫极。

“虽然舒儿这般样子，但是依然在林嬷嬷的教导下日日练舞，不敢耽搁。”闻舒极力压住了咳嗽后，便连忙开口对赫极解释道。

“表妹有心了，果然是没有被看错……林嬷嬷今日怎么未与你同行？”赫极认可地点点头。

“林嬷嬷一心为除夕宫宴而准备，昨日从锦乾绣庄取回的衣装，嬷嬷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之处，今日便在院子中帮舒儿改衣装。”闻舒早早打听出了林嬷嬷专擅刺绣，于是此时便拿来一说。

赫极听了，果然不再询问。“嗯，林嬷嬷绣工极好，想必那衣装经过林嬷嬷之手，必然能为你添姿不少，只是，你这身子，可能撑得住？”

“明日……”闻舒似有似无地瞥了闻染一眼，攥紧了绢帕，“明日，舒儿会提前服药，可以撑得住。”

赫极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勾唇一笑，女人，果然是未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言语中便多了一丝轻蔑，“表妹费心了，表哥在这里预祝表妹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