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蕊姑来了。”惜媱推开门，看见闻舒已换好衣装，墨色长发静静流淌在身后，身子笔直端坐在镜台前，眼前一瞬惊艳，“小姐，怎么好生换了一件衣装，真是美极了！”

蕊姑跟着进来，眼前也是一晃，接着调笑道：“大小姐，果真是粉嫩佳人啊！真是人比花娇俏！”

“蕊姑怎么也跟着这丫头调皮起来？”闻舒掩唇而笑，“这年近除夕，总不能再穿得一身素白出门，不过是换了一件淡粉色的罗衫，倒是被你们笑成这般模样。”

惜媱眼珠一转，“这是去年冬天，世子特意到锦乾绣庄找绣娘做的吧？奴婢记得小姐得了之后便一直放在柜子里，还从未穿过呢。可这样式依然新鲜，衣服也一尘不染。”

“我啊，总算没白养着你。”闻舒低头看了看，笑着点点头，又冲着蕊姑唤道：“蕊姑，快来帮我绾个发式吧，这丫头，懒得很，也笨得很呢，今日你若得了空闲，便教教她，绾几个正式的样式。”

惜媱瞧瞧小姐那温柔铺在背上的黑发，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别取笑奴婢了。”

……

闻府前厅。闻老爷和闻染正接待客人，闻府作为商户大家，虽然也时常与官府打交道，但是一直本本正正，不太与官场上的人结交，更不走得过分的近。

所以这几位客人，都是商户朋友，到闻府来送些年货，互相谦逊客套。

闻舒打扮好，吃着填肚子的糕点，等着闻染一同去护国公府。

“主子，东西送到了。”青袭声音悄然响起。

“端王如何说？”闻舒一听心里敞亮，自己的手下办事就是效率高！

青袭停顿一瞬，“端王说：‘莫’。”

到嘴边的糕点没有送进去，又被缓缓放回了盘子。莫？维承端不满意这桩婚事？不喜欢方慕函？一个吹箫，一个弹琴，多好的一对啊，怎么就不满意呢？

惜媱为闻舒倒上一杯温水，闻舒浅浅一酌。人家不满意，那这条路就走不通了，总不能强求维承端吧。算了，自己本来就是在找乐子，红娘没当成，那就下次吧。

闻舒自我安慰，又心有不甘，“惜媱，你说，这个维承端，一个瞎子就不怕找不着媳妇，一辈子光棍一个？”

惜媱心里想，小姐这又为端王爷操心上了，真是……闲的。“主子，您该多想想自己的婚事，您过了年便十五及笄了，便到了许配的年纪了。端王爷是王爷，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的儿子哪里需要发愁。”

“你说的有点道理。”闻舒开启自动忽略前半句话模式。

惜媱一看，主子终于听进去自己的话一回，欣喜不已，将杯中的温水满了满，再次出声：“主子，您瞧上了哪家的公子了吗？”

“额？”闻舒满头黑线，“额……嗯！”

“真的？”惜媱喜出望外，这一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那架势大有让全煌城，甚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闻府的大小姐心有所属了。

闻舒小猫一样狡黠的眯起眼睛，扭过头看着惜媱得意地笑，“这位公子天下第一好，谁也比不了！”

惜媱看见那眼神中的自恋，小脸上的喜意一收，得了，懂了，主子这是夸自己，夸柳识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