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莴苣姑娘
只剩寂寞,唯有寂寞,如影随形。————
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俩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总也得不到。最后,女人只好希望上帝能赐给她一个孩子。他们家的屋子后面有个小窗户,从那里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花园,里面长满了奇花异草。可是,花园的周围有一道高墙,谁也不敢进去,因为那个花园属于一个女巫。
这个女巫的法力非常大,世界上人人都怕她。
一天,妻子站在窗口向花园望去,看到一块菜地上长着非常漂亮的莴苣。这些莴苣绿油油、水灵灵的,立刻就勾起了她的食欲,非常想吃它们。
这种欲望与日俱增,而当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吃不到的时候,她变得非常憔悴,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她丈夫吓坏了,问她:亲爱的,你哪里不舒服呀?啊,她回答,我要是吃不到我们家后面那个园子里的莴苣,我就会死掉的。丈夫因为非常爱她,便想:与其说让妻子去死,不如给她弄些莴苣来,管它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黄昏时分,他翻过围墙,溜进了女巫的花园,飞快地拔了一把莴苣,带回来给她妻子吃。只是,他没听到莴笋被拔离土地时有女人的尖叫声出现,同时从土地的坑洞下,不断有“咚咚”类似捣木板的声音传出。
有血,从被拔掉莴笋的地方溢出。
丈夫把莴笋拿回家后,妻子立刻把莴苣做成色拉,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这莴苣的味道真是太好了,第二天她想吃的莴苣居然比前一天多了两倍。
为了满足妻子,丈夫只好决定再次翻进女巫的园子。
于是,黄昏时分,他偷偷地溜进了园子,可他刚从墙上爬下来,就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女巫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她怒气冲冲地说,竟敢溜进我的园子来,像个贼一样偷我的莴苣!唉,他回答,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我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我妻子从窗口看到了你园子中的莴苣,想吃得要命,吃不到就会死掉的。
女巫听了之后气慢慢消了一些,对他说: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可以让你随便采多少莴苣,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把你妻子将要生的孩子交给我。我会让她过得很好的,而且会像妈妈一样对待她。丈夫由于害怕,只好答应女巫的一切条件。
妻子刚刚生下孩子,女巫就来了,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莴苣,然后就把孩子带走了。
然后就把孩子带走了。
莴苣慢慢长成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孩子十二岁那年,女巫把她关进了一座高塔。这座高塔在森林里,既没有楼梯也没有门,只是在塔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每当女巫想进去,她就站在塔下叫道:莴苣,莴苣,把你的头发垂下来。
莴苣姑娘长着一头金丝般浓密的长发。一听到女巫的叫声,她便松开她的发辫,把顶端绕在一个窗钩上,然后放下来二十公尺。女巫便顺着这长发爬上去。
“妈妈,”一天,女孩对爬上来的巫女说,“我好像生病了。”
“你怎么了?”
“我不太知道,但是,你看。”莴笋说着,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露出洁白的皮肤,但皮肤下的每一处密密麻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破皮而出。“我身体的每一处皮肤下,好像长出了什么尖尖硬硬的东西。”
巫婆装作很惊讶的说:“哦!那会是什么病呢?”
“不知道。”莴笋很苦恼的说着。
“那是正常现象,妈妈以前也在你这时候得过这种病,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治好它的。”老巫婆骗她说。
一两年过去了。有一天,王子骑马路过森林,刚好经过这座塔。这时,他突然听到美妙的歌声,不由得停下来静静地听着。唱歌的正是莴苣姑娘,她在寂寞中只好靠唱歌来打发时光。
王子想爬到塔顶上去见她,便四处找门,可怎么也没有找到。他回到了宫中,那歌声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他每天都要骑马去森林里听。一天,他站在一棵树后,看到女巫来了,而且听到她冲着塔顶叫道:
莴苣,莴苣,
把你的头发垂下来。
莴苣姑娘立刻垂下她的发辫,女巫顺着它爬了上去。王子想:如果那就是让人爬上去的梯子,我也可以试试我的运气。第二天傍晚,他来到塔下叫道:
莴苣,莴苣,
把你的头发垂下来。
头发立刻垂了下来,王子便顺着爬了上去。
房子里很黑暗,王子爬上去后,只看到被长长头发遮挡住的人形物体。
“你是谁!”莴笋姑娘见到上来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人类。她吓得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但是王子很和蔼,他一直在向莴笋姑娘述说情意,并表明她的歌声是如何打动了他。
莴笋姑娘有点不在害怕了,她慢慢走出了黑暗,问王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子看到了莴笋姑娘的身体和容貌:她的身体到处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莴笋,绿色的莴笋看上去像直接从皮肤下钻出来,闪着莹光。
她的脸上也长出了各种形态的莴笋。莴笋从她的脑门上冒出,两个脸蛋上冒出,两个耳朵鼻子里长出。一只眼眶里也长出了莴笋,仅存的一只眼珠子在看着王子。
活活一只人形刺猬。
“不,不……我的意思是……”王子被莴笋姑娘狰狞的容貌和恐怖的体型吓得后退。
“你喜欢我吗?”莴笋姑娘一步步向王子走去,他随着与莴笋姑娘的距离退到了窗户。
人类对一切未知的生物都从在着恐惧。
王子也是,他退到了窗户边,手摸到了窗缘,王子没有犹豫,直接翻身跳了下去。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着该死的地方,但他忘了这座塔有多高。
王子跳下去的时候,脸先着地。
由王子的体重和向下坠落的冲击力,脑袋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摔碎。粉红色果冻状的大脑被甩了出去,褐色的脑浆炸裂来,溅在了塔身上。如核桃般硕大的眼球弹出很远,然后被夜莺看到,并啄食。
这一切,都被黑夜,完美掩饰。没有谁会注意到他是怎么死的,包括他的子民。
终于,莴笋姑娘的全身都长满了莴笋。她躺在床上,一个莴笋从她的嘴巴里长出。巫婆来了,看到了她的模样。
“啊呀,真好,我的花园里又有新的莴笋长出来了呢。”巫婆拍手笑到,然后用魔法,,将莴笋姑娘埋在了她的花园里,她的土地里,她的莴笋田中。
莴笋姑娘流不出泪,因为她的眼泪刚出来,就被眼眶里的莴笋吸收,然后向上生长。莴笋姑娘好像告诉妈妈,那个老巫婆:她没有死,可不可以别将她埋入土地。
令她意外的是,自己在土里,竟然可以呼吸,而且,可以感觉到莴笋从身上拔离的痛楚。
然后,她听到了从黑暗的四周,传来陌生的人类的呻.吟。
……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吃我的萝卜!你这个贼!”巫婆再次从花园里抓住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看见巫婆便说到:“?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我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我妻子从窗口看到了你园子中的萝卜,想吃得要命,吃不到就会死掉的。
“着这样啊……”巫婆点头。
后来,男人回了家,对妻子说:“亲爱的,我们以后可以随意吃巫婆院子里的萝卜了。”
“是吗,那太好了。”
“只不过……”男人迟疑了一下说到,“她要我们快出生的孩子作为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