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北尘冽的琴声
这时候,一袭绣水间流云纹的白色长袍,高挑秀雅的身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一看男子,便知这就是北城帝国的三皇子,北尘冽,一看苍白的脸色,看不见一点血丝,若在夜晚,一定会被别人当成鬼来看待,弯着背脊,被一位二十多岁左右 同样一身白袍,玄纹云袖,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只是,这般出众的两人,无论走在哪里,都会吸引众人的目光,虽然三皇子北尘冽一身病态。可是,也无法掩饰他的光芒。
“父皇,实在抱歉,来迟了。”北尘冽北人扶着,来到大殿前,在北帝的面前说道。虚弱的声音,一听,便让人不忍心。
“快快坐下,你身子不好。”北帝的话中没有责罚,充满了一位慈父对儿子的关心。
“皇上,既然三皇子来迟了,便要罚。”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李贵妃,站了起来,勾起嘴唇只是一笑。
“三皇子有病在身就免了。”从北帝的语气中,便可以看出,北帝并非喜欢李贵妃。看看四周,皇后的宝位空着,在场的所有人,也只有李贵妃一人是北帝的女人。这个北帝,还真是奇怪,看来,这里又有什么秘密。
“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只是小小的惩罚一下,而已,不为过。”李贵妃下定决心一定要惩罚北尘冽。
“李贵妃这是说的那里话,三弟有病在身,来迟了而已,不足以接受惩罚。”北上书才不愿意看见李贵妃这般的为难自己的三弟,站起来替自己的三弟说话。
“难道二皇子觉得王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吗?”李贵妃不甘落后,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北上书气愤的看着李贵妃,要比嘴巴,再怎么说人家李贵妃也练了的。
“既然李贵妃要惩罚,便说吧!只要我身子能承受得了。咳咳——咳咳——”北尘冽没有说几句话,便咳嗽起来,旁边的人轻轻的为北尘冽拍着背,还为北尘冽倒了杯水,递到面前。
北尘冽接过水,便喝。“咳咳——咳咳——”北尘冽再一次的咳嗽起来。
“慢点。”男子的声音如同棉花一般的轻柔,动人。
“闻知三皇子琴艺了得,不如就让三皇子为大家弹奏一曲怎么样。”
“你明知三子的身体不好,怎么拂琴,你既然提出这般要求。”北帝看着李贵妃说道。
“皇上,这个惩罚已经很轻了。”李贵妃一笑,只是这般的笑容,变得非常的丑陋。
“你——”北帝还想说什么,北尘冽便打断说:“父皇,我没事。”
这时候,侍女拿来一把,檀木雕刻而成的琴。一拢白袍,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
(杳杳飞花,散落天涯,让那些白骨,别忘了回家。
清明灞上,牧笛悠扬,催行人断肠,又泪如雨下。
浅浅池塘,锦鲤成双,风缠绵着刮,听一夜落花。
生死茫茫,雪衣如华,伶仃的白发,梳弄着牵挂。
谁在哭啊哭伤了城墙,谁在笑啊触目的荒凉。
谁的眼啊嘲笑这浮华,谁安静地不用再说话。
流云流走我指间的沙,风吹旧了黑白色遗画。
你种的柳新长了枝桠,莺飞草长又一年春夏。
流萤四散,殇歌安详,远行的灵魂,已不再回望。
杏花村庄,炊烟初上,哪一程琴声,弥散了天光。
谁在哭啊哭暗了天狼,谁在笑啊透骨的丹砂。
谁的青衫被暮色埋葬,谁的梦还有蝶翅轻展。
暖黄烛光谁剪了一晚,门前石阶泪多了几行。
谁推开了那雕花的窗,怕你漏看引路的沉香。
槐火纷乱 寒烟微凉,你在彼方,莫失莫忘。
桥边的童谣,会不会唱,唱你留下的 那些过往。
雨落隔岸,河过忘川,沉默的船家,你渡谁过江。
曲水弯弯,陌上谁家,点灯的姑娘,他回来了吗?)
尘缘中琴声,月皎波澄。神怡心旷之际,悠悠扬扬的琴声传来,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虽琴声如诉,所有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改变,悲伤中,带着无奈与对爱的执着。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在大殿的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一个女子独自在家中等着爱人归来,眼中满是牵挂。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自己头发花白,却等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回归, 一直到她在家中孤独地死去,也没有等到自己心爱的丈夫归家,她只能嘲笑这一世的浮华,闭眼永久枫离去。
大殿中,每一个人,眼角都挂着泪光。每个人,就感觉自己感同身受一般。都说北城帝国的三皇子的琴技了得,有琴仙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三皇子的琴技并未下降。”李贵妃的语气,却多了嘲讽,那是她嫉妒,她也喜欢琴,却始终也嬴不了北尘冽。她特意看在北尘冽病重,所以才让他弹琴,没有想到没有看见他出丑,既然弹得这般动听。
“李贵妃过奖了。”北尘冽礼貌的回应,说完便被旁边的男子,扶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奇怪的便是,那一位男子也随着坐下。看看,北帝也并非要说什么的意思,似乎习以为常了。
“臣女钟离竹给皇上请安。”这时候,钟离竹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大殿中央,跪下。
“是钟离卿家的女儿啊!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北帝的心情豁然开朗,看见自己的三子没事,也放心了。
“启禀皇上,刚才三皇子为大家演奏了琴,现在臣女也想为大家表演。”
“好——允许。”
百里千惠坐在一旁,只感觉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只是,只看臣女一人表演,启不是太无聊,我想请二皇子的朋友和我比赛。”钟离竹的目光,看向百里千惠,嘴角得意一笑。
“那你想让二皇子的那位朋友和你比赛。”
“她——”钟离竹指着百里千惠,又说:“如果我赢了,你就不准在上书哥哥的面前。如果你赢了,我便不会出现在上书哥哥的面前,怎么样。”
“钟离竹,别闹——”北上书朝钟离竹吼道。
“你——哼!我从小就喜欢你,为什么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连看一眼都不看。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却总避着我,我到底那一点不如她了。”钟离竹的泪水嘀嗒嘀嗒的流出,愤怒着指着百里千惠。
“混账,你给我坐下。”钟离竹的父亲,钟离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吼道。这可是皇宫,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在这里不像在家里,任由她胡闹。
“钟离卿家,不必在意,他们都是孩子。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一个比法。”北帝倒没有责怪,反而倒想看看。
“可是,皇上——”钟离丞相还想再说什么,北帝只是一个眼神看过去,钟离丞相只好闭上嘴巴,只求自己的女儿别惹麻烦。
“好,我与你比赛。只是,如果你输了,你想见北上书你便见。再说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是吗?你喜欢他,是你的权力,与我无关。”百里千惠一身鹅黄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梅花,芊芊细腰,用一条淡青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青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站在哪里,却使人着迷。钟离竹听到百里千惠的话,有一时愣住了。她不是喜欢上书哥哥吗?那她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一定是想薄情上书哥哥的关心,一定是这样,她真狡猾。
“哼!坏女人,你不必这样。你就想薄情上书哥哥的关心,你才这样说的。”钟离竹指着百里千惠说道。
“噗——”宫孜沫一时没有忍住,把吃的点心吐出来。她听到钟离竹说百里千惠是坏女人,她就想笑。再怎么看,百里千惠也不像。倒是,钟离竹特别的像。百里墨轩倒好,坐在宫孜沫身边,根本不关心周围发生的一切。为宫孜沫擦着嘴边的糕点渣,就算天塌下来了,似乎也与他没有关心。更气人的便是,百里墨轩就像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还让待女,再准备一些点心。
对于百里千惠来说,她知道什么东西属于她,什么东西不属于她。她也会试一试,让北上书喜欢自己,不过,一切都是公平的。她不排斥钟离竹喜欢北上书,她相信,真正相爱的人,经得起考验。不过,她会努力试一试,即使最后北上书不喜欢自己,至少自己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