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文钱。”大爷将做好的麦芽糖递给江媚生，老茧布满指尖。

“给您。”江媚生从口中掏出碎银子递给大爷，接过麦芽糖。一口含住糖的头，甜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

果然自己的味道就是好吃。江媚生笑了起来，尽管她不需要吃东西，但是偶尔尝尝也是不错的。

江媚生转过身，却见那时落水的少年笔直地站在雨中，冲她笑着。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让江媚生有些适应不来。至少，她一直都在害人。

“谢谢你救了我。”黑发少年走上前，嘴角弯起的弧度暖暖的。

“与我无关，你谢我做甚。”江媚生瞥了他一眼，言语淡漠。

她只是对水鬼说了一句放人而已，后面的事情她的不清楚了。别想把这罪名无缘无故摁在她头上！

少年有着明亮的眼睛，在雨中笑着的模样很是纯真。他随着江媚生的步伐一起移动，丝毫不介意被雨水淋湿的样子。

江媚生顿步，将伞分与他一半，问：“小孩，你跟着我干嘛？”

“道谢。”

“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你可以走了。再者，谁告诉你是我救你的？是那水鬼放了你一命，你应该去感谢她，而不是我。”

少年蹙了蹙眉，十分不解地问：“难道不是你让那水鬼放了我的吗？”

江媚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又怎样，你别跟着我了，我又不是人，跟着我会折寿的。”

“没关系阿，反正我的命是你给的。还有，我叫齐眉，不叫小孩。”少年送上了大大的笑容，嘴巴裂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雨珠划过少年干净的面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齐眉。江媚生心里默念了这名字一遍，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名字。不过时间这么久远，她也早已记不清了。“那么齐眉，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这么说着，那笑着的脸僵硬了。道：“我是东云国的遗民，所以早就没有家了。”

“东云？”江媚生这么问着，脑中不禁浮现出那副繁华的模样。

东云。

东云是以巫术著称的国家，国家有着强大的巫力，雄霸天下。而这么一个强大到无人匹敌的国家，却在一夜之间国破城荒。

原因无人知晓。

可是这样一个东云，怎么会浮现在江媚生的脑中？江媚生摇摇脑袋，许是她曾去过罢。

“算了，我让我的朋友来养你好了。”江媚生笑了笑，扔掉刚买的麦芽糖。糖一瞬间便四分五裂，碰到干燥温热的雨水慢慢融化开来，沾粘在地上。

牵住齐眉的手，撑着油纸伞向城隅的方向走。

齐眉是个十岁小少年，长相如同他的姓一样，黑发齐眉，明眼薄唇。若是长大后，必定是个祸国妖孽。齐眉见到桃花怪的一瞬间也是这么想的。

他见过很多很看的人，却不曾见过如同桃花怪一样貌美的男子。

他手中的桃花扇是纯正的粉色，添了那绝美脸上一抹妖气。丹凤眼轻转，长长的睫毛缠着。嘶哑沉着的声音说着十分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