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灰姑娘(六)
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什么,包括绝望的夕阳。————
灰姑娘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经过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发愣的后母,走到使者面前:“我可以试试吗?”
“哦,当然可以。”使者这么回答道。
鞋子不大不小,对灰姑娘来说刚刚好。
“不可能!”后母一下瘫软在地,灰姑娘穿着残存着姐姐血迹的水晶鞋走到后母面前:“欢迎来参加我的婚礼。”她笑得依旧温润,蹲下身,伏在后母耳旁轻轻的说了一句:“来参加吧,或许我会送你三口精致的棺材……”
“看到了吧!”使者转身对其他人说,“我们终于找到了鞋的主人了!”
其他使者虽然对发生的一切都感到莫名其妙,但,管他呢,能在王子面前交差就行了。
当使者们带着灰姑娘离开家时,身后灰姑娘的家里忽然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声。
后母颤抖着看着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为……什么。
婚礼在三天后举行,所有人为灰姑娘大唱着赞美歌。白雾悄悄在她的身后升起,灰姑娘无声的对它说了一句话:“我想,我又有灵魂向你交换了……”
一个拿着刀的疯女人突然冲出人群,向仙度瑞拉冲去,很不幸,她被禁卫军拦了下去。
“她是谁?”王子问。
“我母亲。”
“那怎么……”
仙度瑞拉将两个姐姐怎么费尽心思的想穿上鞋和她以前受到那三个女人的侮辱的事情告诉了王子,她已经习惯用温润的笑来扭曲所有感情:“所以,可能没有在我这里捞得什么好处,恼羞成怒的想杀了我吧。”
最后,后母被王子拉到地牢,仙度瑞拉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你想怎么处置她。”王子说。
“毕竟是我的母亲,我有话和她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只是女人之间的私事而已。”
于是,整个地牢里只剩下了她和一个刽子手注视着后母。
“我说过的,”她慢慢走向后母,“你如果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会送你三口棺材。”
她抬头,看见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后母:她的舌头已被割去,下巴被刽子手砍了下去,黄色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包不住暗红色的肌肉。布满血丝的眼球瞪着她,手腕和脚腕的血顺着钉入四肢的铁钉,流到十字架,接着滴在了地板上。
“可以问母亲最后一个问题吗?”仙度瑞拉抬头,直视着后母的眼球,“您女儿的肉,好吃吗?”她无声的笑着,后母恍惚看到了她口中若隐若现的獠牙。仙度瑞拉的眼睛在昏暗的地牢里,像猫儿一样闪着迷魅的光。
她问,您女儿的肉……好吃吗?
后母猛然间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入了牢房却自然可以像贵族一样吃荤喝茶。
他们说这是王妃对您的特别优待……
后母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自己两个女儿的哭喊和尖叫声从胃里传来……
女人尖叫着,血水从喉咙涌出,没了下巴,涌出的血水就直接滴在了地上。
“真可怜呢。”这是仙度瑞拉转身离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年后,国王被反党刺杀,王子继位,仙度瑞拉当上了王后。
夜里,她盯着国王的睡颜,无声的问到:“我可以吗?”
白雾悄悄在她身边升起:“你可以,只要你愿意,这个国家就是你的。”
仙度瑞拉盯着自己的脚尖,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