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公子
“舒儿这是又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去了?”
闻染眉头轻皱,嘴角却悄然扬起,有些宠溺地摇了摇头。
“回公子,是。奴婢早先听老爷的吩咐,已经将大小姐的男装藏起,却不防大小姐又新置了衣装。”
闻舒的女婢惜媱也很无奈地行礼认错,心中暗怪大小姐偷偷溜出去却又没带上她。
闻婉有些不解,不禁开口向闻染询问:“染哥哥,昨日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同去街市逛逛吗?姐姐怎么又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呀?”
闻婉如今虽才六岁,但因出自大户人家,虽年龄幼小,却举止有度。
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闻舒,过了年便是十五岁,即将及笄,快到了适婚年龄,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时不时的男扮女装溜出府,不知去向。
有时跑出去几日,有时一走就是数月,却从不说去了哪里,闻府老爷夫人都宠着她,其余的人也从不多嘴。
因着未婚的闺阁女眷大都深居府内,闻府的下人们也都规矩,从不在外乱说,所以外人倒是不曾听闻这闻府中的大小姐如此不规矩。
“婉儿还不了解你那个闲不住的姐姐吗?走吧,既然舒儿不与我们同行,哥哥便带婉儿去街市上走走吧。”
闻染拉着闻婉的小手,朝府门口的马车走去。
他们所言的街市,指的是西煌国都煌城里最长最繁华的一条街——世安街,其呈东西走向,几乎贯穿了煌城。
世安街平日里即是人流往来,络绎不绝。
普通到一个木头小弹弓,珍奇到各国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儿,在这街上都找得到,五花八门,琳琅满目。更不要说,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各家各户都到街市上来置办年货,那繁荣景象,任哪一个初来煌城的人看到都会为之震撼。
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极为喧嚣热闹。
有一白衣少年混在人潮之中,很是普通,和平常人一样,东瞧瞧西看看,走了好一会儿,才停在一家酒楼门前。
向明楼的老板正站在门前观望这街面的热闹,见白衣少年停下脚步,忙笑脸相迎,不时打量,这少年穿着平常,没有丝毫富贵之显。
“柳公子,今日二楼的雅间都已满了客人了。”
柳公子顿了要进酒楼的脚步:“这二楼的小梅庄可是本公子与你相约包下十年的,如今只过了三年,约期未满,娄老板,何来满客一说?”
娄老板老脸有些羞红,为难地道出:“今日一早有客来此,只剩您那一间雅间还空着,我本说这小梅庄已被人包下,请客人另择他处,却······客人拿出三颗璃珠来换,说只宿三日,我以为公子您这三日不会来了,便私自应了······”
“三颗璃珠还真是不少。”白衣少年嗤之以鼻。
娄老板虽然羞愧难当,只是心下想着,你又拿不起这三颗璃珠,那可是价值千两白银的璃珠啊,只住三日便是三颗璃珠,我又不是傻子,钱多钱少我还分不清吗?
“再者,谁说在这三日,本公子就不会来?本公子的行程哪里需得你来安排!”
柳公子甩了衣袖走人,娄老板只听见他最后说的是:“那约就此毁了,毁约的赔偿一会儿娄老板算好了便派小二送到旁边的仙客楼吧,我去那里等着。”
仙客楼?向明楼的老板满脸狐疑,这小小的向明楼都已人满,连那能拿出三颗璃珠只住三日的贵客都住进了向明楼,那仙客楼,煌城最大最奢侈的酒楼又怎会有地方留给这平常人家的公子?
不过,他倒是确实看见了仙客楼的小二兴高采烈的将柳公子迎了进去。
娄老板更是觉得奇怪,张望了半天,却也没见柳公子再出来,只得回到酒楼里算了算毁约的赔偿,差了个小二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