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好疼！”年轻男子缓缓的睁开双眼，“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经历了几千个轮回吗？”窗外柔和的阳光洒进屋来，照在年轻男子充满英气的脸上。年轻男子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皱着眉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面。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墙上挂着一副画满圈圈点点的图。

“你醒了？”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走进屋里，微笑着看着年轻男子，“昏迷了三年，是不是发现自己变化很大？”

“三年？昏迷了三年，我……怎么会这样……我是谁？”年轻男子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脑海之中不时有一些破碎的片段划过“好像有个白衣人想要杀我，还有一个紫衣少年和一个黄衣少女，啊……他们是谁？我又是谁？”年轻男子一脸痛苦的表情，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然而依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来，脑海之中除了那个紫衣少年和黄裙少女之外更多的是那个白衣人狰狞的笑容，英俊的面庞却充斥着阴冷与欲望，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魔爪向年轻男子抓来，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嗯？”黑衣人眉头一皱，如鬼魅般出现在年轻男子身旁，伸手点向年轻男子眉心，细细查探“原来如此！神魂残缺，记忆不全，也是，身体有万物源碑守护倒无大碍，本源道则经过我三年的聚集和源天果本身的药性也基本回复，只是灵魂却受到极大的冲击，没有治疗灵魂的源道之果怕是只能依靠他自身来慢慢恢复了。”

年轻男子浑身抽搐，面色狰狞，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用力抓扯自己的头发，不时发出阵阵低吼，就像受伤的野兽在舔舐自己的伤口，却不愿发出声音一般。黑衣人眼神飘渺，内蕴星河流转，演化命运天术，片刻之后，黑衣人眉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怜悯或者是痛苦，

“天降大任，命途多舛。历之刀剑锋满路，情满怀，荡气回肠，生死皆相依；仙魂九州，英魄难收。奈何放命弃仙逝，再回首，佳人殒没，血雨啸希希。难道这孩子也要孤独后悔终老，难道非要让这孩子经历同我一般的痛苦？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去经历？”

柔和的阳光被轻柔的山风裹到屋内，映着黑衣人光明如玉的脸庞，透出那道明亮玄幻的眸光，是寂寞，是追忆，抑或是无尽的痛苦和懊悔。

“啊！畜生！我杀了你！”年轻男子红着眼睛忽然施展百种大道拳意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纹丝不动，任由磅礴的大道法则轰击在自己身上，眼神之中充满怜悯。“孩子再睡一会吧！”黑袍一挥，年轻男子顿时晕倒在床上，再次昏睡过去。

“生于九州出此天，为求巅峰得证仙。世外闯荡千万载，不尽如意不尽欢。游于天地孤寂寞，重归故地没红颜。歌罢独酌无知己，寄于苍生隐南山。”

“哈哈哈……南帝……南帝……纵然你搅碎山河破日月，纵然你踏破魂恶证帝尊，那又如何！霜儿因你而死，家人尽皆归尘，独留你一人坐于南山之上，比天孤，比月寂，你罔称帝尊，你罔为南帝啊！”黑衣人仰天大笑，破空转瞬出现在山巅最高的岩石之上，刹那间江河失色，风云呼啸，终年平稳的九州第一山此刻竟然剧烈震荡起来。

“难道英杰的成长都必须经历风雨的洗礼，难道英雄都应品尝这样的寂寞，难道这个孩子也要接受这样残酷的结果。苍天！你回答我！”

……

南山之巅，方圆千里有余，北侧乃是如削山壁，犹锋利斧刃直裂苍穹。山壁之下其余地域则是鲜花奇草，异珍遍布，柔和雾霭之中，一座木屋名曰南思，一个小潭名曰忘夕，一个小岛名曰方寸。有诗曰：南山鬼魄忆南思，忘夕潭前恋霜迟。方寸之间千涛恨，三生石上魄难知。正是诉说九州三古史上最为杰出的伟男子——南帝证帝隐居的心境。

磨盘大的月亮仿佛触手可及，皎洁的月光缓缓挥洒而来，云雾流转，飞川挂壁。明月，灵雾，碧湖，木屋，简单而超然的组合，在这南山之巅塑成了一个胜似江寒院的世外桃源。只是明月依旧，灵雾依旧，青山依旧，碧湖依旧，而人却已非。寂寥地，两个寂寥魂，皆是身穿黑衣，皆是立于明月之下，皆是仰望苍穹，皆是在思索着外人不可知的人和事。

年轻男子，脸庞瘦削，黑发在清风之下微微扬起，醉人的月光映出那迷茫的双眼。“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四周寂寥无声，夜深，叶落，水静，川流，中年男子仰望明月，“这重要吗？”

远处仿佛传来一阵鸟的鸣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应该是迷途的雏鸟思念温暖的家了吧。“重要！”虽然不知那是何事，那是何人但他知道那很重要，重要到即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中年男子挥手琴来盘膝坐下，“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这种生活对你对我对这片大地都是最好的选择，留在此处修至绝颠，不为外界所扰，这是苍生之福，也是你必须担负的责任。”

沧桑而儒雅的琴音传来，寂寞，这是属于高手的寂寞，这是属于南帝的情结，这是属于九州第一人的痛苦与落寞。

年轻男子静静的聆听那颤人心弦的乐音，眼中出现一丝迷茫，往日种种真的就死了吗？未来的种种难道一定必须追求？但是我能感觉它是多么重要，仅仅为了追求未来而放弃自己的过去吗？

不！今生今世，我追求这一生一世，我只在乎这个时刻，我只知道有很重要的人或事在等着我。年轻男子转头望向中年男子，目光坚定，内心没有丝毫动摇。“往日种种未必死，未来种种未必生，我只相信现在，我只知道我必须要知道，我的责任我会扛起，天下苍生却绝不是忘情绝义的借口！。”

闻言琴断，余音在天地之间回响，依旧沧桑，依旧寂寞，只是多了一种莫名的虚幻。“借口！借口吗？当你真正的品味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不知你是否还会坚持你现在的说法。”

“如果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知道，如果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可以忘却，对不起的不仅只是自己，还有那些关心你想念你的人。因此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哪怕仙人永隔？哪怕生死殊途？”

“哪怕仙人永隔！哪怕生死殊途！”

“不后悔？”

“不后悔！”

中年男子怔怔的望着那巨大的圆月，眼神之中出现一丝不忍。“今夜的月亮好圆啊！”

“八月十五了，正是团圆的日子，只是不知……”年轻男子叹息。

“唉！也罢，自己的路终究还是你自己去走，未来不可测，情义乱帝心，你好自为之！”

“我是谁？”

“自己去寻找。”

“你是谁？”

“南山一老鬼。”

“我在哪里？”

“南山之巅。”

“未来会怎样？”

“未来不可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该离开时，自会离开。”

“怎样才能离开？”

“入天阁，悟道法，路自现”

清明朗月空，天外飞阁来。南帝一挥手，威震九州才。

年轻男子皱眉，中年男子负手。

年轻男子正是古寒，中年男子正是南帝。

……

“直接去第十七层，里面有我的几套功法，前三套修之小成，闯荡九州，应该足以自保。”说罢，南帝转身超崖下的小屋走去。

年轻男子注视着南帝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有些茫然。“难道我的未来就是这样？”年轻男子不解，“为何这人不让我追寻我的过去？”

“罢了，还是先参悟功法吧！”年轻男子转身向崖顶的楼阁走去。古朴沧桑的楼阁矗立在山崖之巅，于南山大道相合，道则相融，仿佛亘古便是如此。阁高数百丈，十八层，飞檐倒卷，熠熠生辉。第一层大门之上，大书‘天外’两个大字，透出一股厚重的太初之力。正是古族重宝——天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