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是那么幸运
她的暑假过得很轻松。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会过得更轻松。
在东春晓考完试后他们就说要去爷爷奶奶哪里,这本来是一件不怎么大的事,问题是东春晓让晓弦给他打掩护说他们都不回去了,都在爷爷这里睡下了。
然后她听见自己妈妈说,那好吧。
她不是说好,是那好吧。
东妈妈听着语气就知道肯定有猫腻,不过男孩子嘛,这是无可厚非,出去玩就出去玩吧。
关键是和人打架了。
男孩子嘛,打架这件事还真不好说,打就打了吧,反正都已经十三岁了,那么小的小孩子打得也不疼。
关键是闹到治安局去了。
这事就有点不怎么好了,可最多也就教训两句。
可关键是他恰巧不巧和他班主任的老公在治安局工作,可能就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那人竟然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了解了解事情的原委觉得这个我见犹怜的男孩子实在太可怜了,然后果断给老婆打电话喊他父母来。
东春晓哪敢把这事闹到爸妈那里啊,连说没事儿没事儿,不就吃点亏么,这事我也有错。
那人想来是实在心疼这孩子,说,哪能啊,叔叔不能让你吃这个亏!
东春晓说真没事儿,反正也不疼。
那叔叔说怎么不疼啊,你看你胳膊都流血了。
东晓弦说真没事儿,一点都不疼。
怎么会不疼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好欺负啊。
于是在东春晓面前果断给他班主任打了电话。
春晓泪,你会害死我的啊,知道么,知道么……
后来又淡定了,反正来的是我姐。
东晓弦接到班主任电话的时候那一个如遭雷劈,就差下一刻魂飞魄散灵体不存。
然后顾不上相对论原理往治安局赶。
再来说东春晓他班主任,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接电话的怎么那么像个孩子啊,春晓他妈我也见过啊,声音不是这样的啊,对了对电话号码,恩?登记错了?然后给春晓他死党的妈打了电话。
于是乎,造成了这种结果:在晓弦风风火火跑到治安局,有说明原委后见到了东春晓。东晓弦心疼弟弟的时候看见爸爸沉着脸进来了。
东春晓觉得霎时间日月齐齐失辉,连空气都稀薄起来,脑中就翻来覆去的就俩字,完了。
他当然完了。
他竟然把他姐一块带治安局去了,让他姐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穿越了小半个北平城。
所以东云倾作为父亲和男人勃然大怒。
东云倾训完东春晓气已经消了大半,可是东晓弦也不是没错,也行免不了于难。
“你还是姐姐呢!敢连着你弟弟骗人!”
东春晓在心里默念,就是因为我是姐姐我才敢连着骗人的。
东春晓则是念,我还真忘了她是我姐。
东云倾见他连着同仇敌忾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心想着这也很正常,可是又着东春晓被训得那么可怜,轻而易举饶过了晓弦,难免会让春晓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瞪着东晓弦的问,“东晓弦你说你错没有?然后这事就算完!”
“错了。”东晓弦这错认得很干脆。
“错哪了?”
“你不是说认了错就完了吗?”晓弦不怕死地抗议。
东云倾差点就一巴掌拍在她头上,这一巴掌拍下去她肯定的摔在地板上。因为她没摔在地板上,所以东云倾没舍得拍下去。
最后这件事还是以东春晓背论语连带着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他姐姐五千米结束。
当时东春晓泪啊,论语啊,论语啊。
东晓弦一巴掌拍过去,怒目而视,“你姐背道德经好不好!道德经!怎么不让我去背古文观止啊!”
“我还要带着你每天骑五千米呢!不然不让吃饭!还得让你天天拍照作证!你怎么不说啊不说啊!”拿起薯片愤怒地往嘴里填。
“我还得洗一个月衣服呢!不许让用洗衣机还!”东晓弦抓起苹果“哐”咬下一口,就差把苹果当道德经了。
“你用了洗衣机咱爸知道啊!”东春晓把一大口薯片咽下去,又抓了一大把塞到嘴里。
“他肯定知道啊,他往洗衣机里做标记,你模仿得出咱爸的笔迹?”东晓弦一脸“你当咱爸是白痴啊”的表情。
于是每天晚上五点钟就会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清俊雅致的男孩子骑着自行者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走着固定的路线为他们共同的晚餐奋斗。
那时的东晓弦在自行车上闲着没事摆弄相机来,于是摄影继她所有爱好后成了又新添的一爱好。
那时她的琴棋书画已经不像六岁那样那么糟糕,但是也算不上好。她拍出的照片却大多是平淡无奇。
但是因为那张越来越风华绝代的脸,那在翩然若飞若紫蝶的裙摆,她眯着一双眼睛抿着红唇看凡间万物的画面,轻而易举就让人再也看不见世间万物。
那副场景曾经深深埋在一个人的心里,让他在独自陷在沙发里在黑暗里,用一双好看的橄榄一样的眼盯着天花板的时候千百次庆幸,我是如此幸运可以见到那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