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后的任务
郯城,枫城辖地以东百余里的有一座大城,同样是一座龙蛇混杂之地,不像枫城周围全是成片的枫林。郯城四围全是荒野的深山老林,郯城周遭的辖地村落也都是以打猎为主。
然而就这样一座郯城,内部却有种病态的繁荣,似乎来自各地的人都有,就在郯城最西边,一条幽暗的黑巷子的尽头,一座黑色的古楼,看上去似乎年久失修了,上边挂着灯笼却常年没怎么亮过。
每到夜晚,这座黑色的古楼整体就像是隐在黑夜里,静静匍匐。
尤其是今夜,狂风嘶啸,乌云堆积,绝对要有场大暴雨。按说入了秋就不该再有太大的雨,但世人都知,坦诚是个奇怪之地,不光人奇怪地奇怪,就连天气也很是怪异。
夜深了,黑色的古楼再一次深深的嵌入黑夜之中,但偏偏在今夜,古楼之上亮了一盏白灯笼,在呜呜的狂风中摇来晃去却就是不熄灭。
在黑巷子的一头,一个人影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带着个斗笠,也看不清容貌,一身脏兮兮的布衣,后边背着一把铁剑就这么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当然并没有凭空的消失,踏进了古楼,登登的上楼声从古楼里传出来,还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木制楼梯的声音,让人听着一阵牙酸。
男子从二楼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就在那里坐着,不久,一道雷光大落下来,找的鼓楼内也一片通明,借着雷光这才发现,男子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斗笠更深,整张脸都看不见,身上是一个可以将整个人都罩在内的黑斗篷。
“没想到是你来接这个任务。”斗篷里的人说道。
“是啊,这将是我做的最后一个任务,做完这一个任务我欠黑楼的人情也就还完了,我就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男子也说道。
“你真的甘心放下种种一切归隐山林?”斗篷里的人问道。
男子轻轻一笑,却笑得如此心酸,说道:“放不下又如何,无所谓了,说吧,这一次的任务又是什么?”
斗篷里的男子没说话,先是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来放在了桌子之上,一个黑色的剑鞘,确切的说应该是匕首的鞘,上面一个血红的枫叶,至此匕首外鞘上还染着血。
“这是?前不久刚被灭掉的古世家枫城花家的东西?”男子显然也认出了这枚红色枫叶。
“没错,这次是一个花家的人委托我们。”斗篷里的人开口道,语言很沉重,似乎这个任务不简单。
“做我们这一行不是不说出委托人吗?”男子摘下斗篷放在桌子上问道,外面雷光闪动,映出了古楼内一头的白发。
“这次不一样,这是委托人要求的,而且委托人已经死了,而且这次他没有说杀谁。”斗篷男子说完常常叹了口气。
男子冷哼一声道“这不合规矩,接了任务都不知道杀谁。”
斗篷里的人突然双手按着桌子把身子探向白发男子,不难猜出,斗篷里那双眸子此时一定在盯着白发人:“他要我们把所有想对这个人不利的人全部杀掉!”说着斗篷里的人挥了挥手中一张皮卷,想来利便应当是一个人的画像。
“什么?”这一次换白发男子站了起来,盯着那顶黑斗笠,顿了一会他又道:“可以钱还是没有过这样的任务。”
斗篷里的人桀桀一笑,道:“枫城花家的传承千古,家产可抵数城了,如今已经全送给了黑楼。
白发男子沉默了许久,拿起桌子上的斗笠戴在了头上,又是一阵惊雷落了下来,照着他那如丝的白发,他转过身躯,伸手拿过皮卷揣在了怀里,在一道道惊雷声中下了楼,消失在黑巷尽头。
许久之后,黑夜之中白发男子冷吸一口气,低声道一声:“不愧是黑楼,皮卷上不仅有画像,竟然连目标最近的踪迹都标明了,看来这次任务并不容易。”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天上的大雨终于向河流绝口一般泻落下来。
收起皮卷,白发男子将皮卷上那张脸牢牢记在心里连夜出了郯城向西走去。
此时几十里外一片山林里,花七月将骡子拴在一棵树上,而后在捡了许些枯木枝堆在一起生气一堆活,好来取暖。深秋的晚上还是比较清冷的。
花七月从包袱里取出写干粮放在火上烤热了好吃下去,看着火光摇摇晃晃,他似乎又从火光里看到了父亲慈爱的身影,不禁又流出几滴泪水,都拿他并没哭出声,只是一边默默流着泪一边啃着手里的干粮。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灭他家族,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父亲什么都没告诉他,只告诉他一路向东不要回头,他想报仇都没有方向和目标。
正在这时,几声狼嚎从老林深处传了出来。一般到了晚上,野兽捡了火光多半都要退避,但那只是些弱小的存在。强大些的妖兽可是连修士都敢袭击,这一次多半是碰上妖兽了。花七月有些害怕,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经使家族仅存的血脉了,他不想在这里就这样死去。
他连忙踏灭火堆,想向林外走去,但紧接着他又产生了那种感觉,他能肯定林外绝对有人在追踪他。
恐怕此次出去多半就要碰在一起,到时候恐怕就要落入敌人之手,不说自己身上的宝玉和匕首会落入敌手,如果遇到强大的修士,恐怕可以强行搜寻自己的识海,到时候就是那些古卷也会便宜了敌人。
思索再三,花七月咬咬牙,还是决定深入老林,即便丧生虎口,也绝对不能让外面的敌人得到便宜。
花七月熄灭了火把,解开骡子, 在后背上一拍苦笑道:“骡儿骡儿,你赶紧走吧,你驼了我一路了,而今我恐怕难以活过明天了,我不能再让你陪着我去送死,你走吧。”
说完,花七月猛地一排骡背,骡子达达踏动蹄子,一路远去,消失在了夜里。
花七月收拾好一切,回头看了一眼一路走来的西方,不禁有些唏嘘,一切变故就如一场噩梦,随后又转回头头也不回朝着老林里走去。
这一片老林大得很, 花七月走了许久都未见刚才那几声兽嚎声的来源,他不禁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希望一路不要遇到妖兽,能够就这样穿过老林,向东而去。
只可惜,他刚才这样想过,就看见自己前方不远书一双有绿色的眼睛盯着自己, 毫无疑问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盯上了花七月。
花七月心中一凌,任谁被这样一头妖狼盯上,都绝不会好受。花七月知道自己逃肯定是逃不掉了,咬咬牙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想在周围找块石头,可到最后连根树枝都没有。
就在这时,花七月想起了腰间的匕首,那个锈迹斑斑的匕首不知道放在家族地下秘库里多少年了,只是希望能坚固点才好。
花七月从腰间拔出匕首一点一点向妖狼挪去,直到走进了他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幽月狼!
花七月武力不行,但却也算博览群书,深知这种妖兽的可怕,成年的幽月狼速度极快,来去无影无形,放眼整个大洲也是可以凶名赫赫的存在。
但这样的凶兽出没在老林外围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花七月暗恨,老天这是绝他生路了,大喝一声,花七月抱着必死的心拎着匕首冲了上去。幽月狼也在一瞬间扑了上来。
花七月调动起体内的真气,持着匕首对着幽月狼便刺去,但不等匕首刺到幽月狼身上,花七月反被幽月狼扑在了身下,真正接触了花七月才发现,这头狼时发生了变异的幽月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但却也不弱,已下载便把他不倒在地,死死压制住了他。
花七月翻不过身了,只能用腿猛踢幽月狼的肚子,幽月狼吃痛带着花七月在地上翻滚出去。花七月心里暗怒,同时他还问到了十分难闻的气味在幽月狼的身上散发出来。
“什么味啊。”花七月一边死死抱着狼头不让他咬自己,一边骂道。不一会花七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是一头刚刚产仔的母狼,怪不得攻击性这么强。”
刚一分神,幽月狼一张大口对着花七月脖子已经咬来,花七月心里一惊连忙躲避,躲出了脖子,但幽月狼还是一口狠狠咬在了花七月的肩膀上。
花七月疼的咧嘴,但这时他拿着匕首的右手也腾了出来,挥起匕首对着狼头就刺下去,匕首的锋利程度超出了花七月的预料。
刺到一半,花七月心里不见暗骂自己傻,铜头铁骨豆腐腰说的就是狼这种动物,这一下刺下去多半是做了无用功。但不曾想,这匕首刺下虽然吃力,但竟然成功刺了进去。
幽月狼嘶吼一声,挣脱花七月带着匕首在一旁不断打起滚来,但紧接着令花七月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匕首上的红色枫叶竟如同活过来一般,一股股献血从幽月狼体内抽离汇聚到那片红叶上,最后竟然在枫叶中心凝结出来一颗血珠。
再看幽月狼,此时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花七月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肩膀,轻轻走过去,踢了几脚地上的幽月狼,确认死了之后连忙捡起地上的匕首,反复观看。
果然不愧是家传之宝,花七月知道凭借这匕首,他还是有希望走出这片老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