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袖1
他虽然不认识索伦斯,不过以前去给楚然送东西时也曾打过照面,说过几次话,知道他的本事,现在也只能找他帮忙了。
楚然这边,所有人都沉沉睡去了,慕瑄的部下很容易就将刀插入了她们的心脏。血族猎人轮回了千百年轮回的血,就那样鲜红地从胸口涌出,如同刚刚绽放的蔷薇,阳光透过窗子闪烁在那几摊血迹上,女孩儿们神态安详地躺着,又如同带着红色的胸针睡着了。
伊溶作为夙溟族祭祀的女儿,对付两个没有灵力的人自然不成问题。她本来想让慕瑄的废物部下陪这几个人多玩会儿,不过眼看时间快到了,她也只好亲自出手,冬凌若倒下时,血刚好溅到了窗户上。
慕瑄早已派人将院内的闲杂人等清走了,不过珑声和索伦斯抓住了两个黑衣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混了进去。
“不好!”索伦斯看到了冬凌若。他早该猜到,慕瑄不会这么轻易罢手,既然与自己的合作谈崩了,她怎么可能还让天使占到便宜?
索伦斯摘下面具,向摩天轮飞去。只一道光,就击碎了玻璃。
“太晚了!”伊溶笑道。她带上面具,双臂在胸前交错,略微震了几下,一道黑幕掩护着她消失在远处,再细看时,那黑幕是成千上万的蛊虫。索伦斯知道当下救人要紧,如今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血猎,出了差错,大天使那儿是不好交代的。
“冬凌若?”他扶起血泊中的女孩儿。此时楚轩早已体力不支倒下去了。
“索伦斯,我看了周边的情况,这里设了结界,刚刚的那些人类都是幻像,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和死去的血猎……”珑声也飞了过来。
“什么!你说……死去?”
“伤口是在心脏上的,慕瑄将轮回中守护她们的匕首从她们身体里分离出来了,现在还在你手上。”珑声说的相当平静。
“可大天使注入她们身体里的力量呢?不是会护住她们……”
“哼,你以为大天使都是那么厉害的?他真有那个本事,也就不至于死得那么凄惨!”珑声声音在颤抖。
“你怎么会知道?”
“是啊,整个天界,血族都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但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或许他真得累了。就在他死去的前一天晚上,他去了伊甸园。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灵力正在消失,很陌生的感觉,他不再是我曾经认识的大天使,不再是那个让我连走近都觉得光芒刺眼的神。我藏在树后面,看他一个人坐在地上,喝着产自人间的酒,我当时心里很慌,感到一定要发生什么,结果第二天,第二任大天使就宣布,他死了……”珑声突然平静下来,眼神里有一丝冷意.
“现任大天使也是身不由己,你别多想。“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怎么和他交代。“
“珑声?”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
“你听,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别做梦了!”
索伦斯弯下腰,将手放到冬凌若的胸口,他笑了。
“怎么了?”
“她们的心脏,不在左边。”
夕璃感到自己游荡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混沌之初,她听到来自远古的声音:“孩子,去吧,别忘了你的使命。”
她还来不及问,就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醒来。柳均在一旁读杂志,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更白了,每当这种时候,夕璃都会想他会不会下一秒钟就长出獠牙来。
“以后周末不准和她们出去,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听到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我和谁出去了?”夕璃恍惚间忘记了昨日的一切,她只记得那声古老的呼唤。
“你不记得了?”柳均没有多问。
“胸口好疼……到底怎么回事?“
“去问索伦斯吧,他送你回来的。”
这一晚,慕瑄那里也不是安静的。
“早就料到你们成不了事,哼!”红衣女子依旧带着面纱,半躺在同样是血色的沙发上。
“瑄姐……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伊溶低着头,站在一边。
“不必了,看样子,也要我亲自动手了。对了,你没有暴露身份吧?”慕瑄突然站起来。
“没有让索伦斯看见,但冬凌若和楚轩……”
“那就好,受伤的人现在已经忘了那天的所有经历。”慕瑄笑着说。
“那刀上……啊,瑄姐果然有远见。”
“只要不惊动了那个怪物就好,现在我突然不想和他正面交锋了。”慕瑄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紫灵,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瑄姐多虑了,如今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时间也不短了,他一点举动都没有,看来他也不是像您说的那么厉害,就算他有天使的本事,那也毕竟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我们有什么可顾忌的?”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切都不会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冬凌若在宿舍里醒来的时候,林莜 还睡着。
“林莜?”
“嗯?”林莜平时就是这样,有一点声音都睡不着,睡着了有一点声音又一定会被惊醒。
“今天几号了?”
“23号,怎么了?”
“周末?”
“对啊。”
“我怎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又都不记得了,还有,我们怎么睡到了这个时候,都晚上了。”冬凌若坐到林莜床上。
“我怎么知道,做梦有什么稀奇的,我今天不舒服,还想睡一会,你没事的话就找她们去。”林莜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她不会说。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怕了你了,我先走了,晚上吃什么,用不用我带回来?”
“不用。”
冬凌若来到夜店,她今天没心思跳舞,拿着酒,她找了一处角落里的位子坐下。
有那么一会儿,她盯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仿佛又看到了楚轩和那个富家千金,她赶紧连着给自己灌酒,将这个念头打消。
她想到了楚然告诉她的楚轩的交友原则,她想当人面对现实的时候,钱令人清醒,然而这时的清醒,又何尝不是令一种醉呢。
原来一切都只是立场问题,小时候来九州,不知是谁给她讲的寓言三人成虎原来不无道理。
纳勒萨苏也出来寻找新鲜的少女之血了,他听说了昨天的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这个女人太不安分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