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这章真恶心
入夜,彩云客栈。
当舒克把蛋生搬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吃饭,刚刚端着菜走出厨房的蛋生妈当时就把手的土陶盆掉在了地上,红烧肉汁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大家手忙脚乱的让地儿,腾出一张干净的长条凳,让蛋生仰躺在了上面。
蛋生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牙关也咬的紧紧的,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的儿啊!”蛋生妈立刻哭喊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冲到蛋生身边,险些撞倒了舒克,一脸悲痛,一把抱起了蛋生,一双颤抖的手就往他的脸上抹。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蛋生妈一边哭,一边不住的摇晃怀里儿子:“这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啊……”
可是蛋生好像已经晕过去了,脸上的痛苦是在晕厥的状态下自然显现出来的。
“那个天杀的!!!”蛋生妈这个时候好像已经失去理智了,睁着一副圆圆的眼睛,恶狠狠的对着门口大喊起来:“王老虎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丧尽天良!!害死了我苦命的儿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事出突然,南希和舒克根本就来不及阻拦,蛋生妈已经把这些话都喊了出去。一旁站着的那涂家三姐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老二当时被吓傻了,大姐挡着小妹妹,不让她因为好奇凑过去看。
这个时候正在饭店,店里吃饭的食客们,以及附近原本也在吃饭的街坊们,纷纷以围观群众的身份聚了过来。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张老板现在带着翠花出去了,不在店里,按理说蛋生妈是主事的,但是现在这个主事的人已经显然没法在主事了,哭天抢地,捶胸顿足,一边哭,一边骂王老虎,顺带着埋怨自己短命的丈夫,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受人欺负。
舒克这个时候用知情人应有的沉稳,把事情的经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一下,没想到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蛋生妈就哭得更厉害了,一口气没倒上来,晕了过去。
南希的头立刻就炸了。
乱哄哄的气氛持续了十多分钟,老板回来以后才平息了下去。
安抚客人,劝退街坊们,做好了这一切,让翠花主持生意,老板转头请弥生帮忙,把这晕倒的母子二人驼进了一间干净的客房里,关上了房门。
蛋生妈没事,睡一觉就好,现在的重点是受伤的蛋生。
当老板用随身的刀子割开蛋生的背心的时候,南希和舒克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之间蛋生的胸口上,已经乌了一大片,那种颜色不像是被重物打击后的瘀伤,倒有点像……
说红不红,说紫不紫,没有撞痕,倒是像云朵一样,而且有扩散的趋势。
这倒是有点像死人身上尸斑。
南希倒是没见过什么死人,只是觉得这样的淤青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忍不住把眼睛挪向别处,不去看蛋生的伤。
老板又活动了一下蛋生的手臂,关节稍微有点发僵,而且翻动中发现不仅是胸口,他的脖子,后背,手臂内侧,也都出现了这种浅色的,像尸斑一样的东西。
老板放下了蛋生的手,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南希和舒克,声音低沉的问:“这个东西,你们认识吗?”
南希摇了摇头,而舒克却点了点头,说:“我认识,是尸斑。”
这句话把南希吓了一大跳。
“尸斑?!”再笨的人也应该知道,这玩意儿是长在什么东西上的,于是南希看着老板,一脸惊讶:“怎么可能!蛋生明明还有气的!”
话音刚落,蛋生好像用力的证明了一下自己还没死,在昏迷中咳嗽了两声。
“他没死,暂时也死不了。”说着老板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茶碗,摇了摇,分别递给了舒克和南希,当他们接过茶碗的时候,里面已经盛满清茶了。
“没事,这是楼下茶壶里的,喝点吧,也忙了一天了。”说着,老板示意他们坐下。
这个时候再纠结这茶是怎么从楼下上来的,已经不合时宜了,于是两人也没有推脱,都找了凳子坐下,顺便也喝了点茶。
“舒克,”老板看着舒克,认真的问:“王老虎是怎么弄伤蛋生的,详细复述一遍。”
说着,他直视舒克的眼睛,用极度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舒克再不敢怠慢,认真的回忆起来,想了一会儿,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告诉了张老板。
“也就是说,用拳头轻轻的打了蛋生胸口,看起来不重,蛋生却飞出去很远?”老板总结了一下所有的细节,问。
“对。”舒克点了点头。
那段飞行的距离可不愿,直接从宝座旁栽出去五六米开外。
“那就没错了。”老板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王老虎受伤一定带着什么东西,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东西?”舒克不解的看着老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滇中的一种毒咒。”老板喝了一口茶:“这个王老虎四处流窜,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这种害人的法门。”
“毒咒?”南希问,暗示老板解释给他们听。
“对,毒咒,”老板点点头:“这叫做尸毒骨戒,说是戒指,其实只要用适当的方法,把做出来的东西用首饰的形式戴在手上,再用特定的手法用带了这骨戒的手去触碰受术人,就可以对对方下尸毒。”
“尸毒骨戒?”舒克挠了挠头,那家伙没戴戒指啊。
“我说过了,不用一定是戒指,只要是用死去的人的枕骨磨制城戒指,或者手链吊坠什么的,再用酮油浸泡,就能做成这种骨戒。”老板解释说。
“桐油?”南希皱了皱眉,小时候听外婆说过,那是用油桐树的种子榨出来的油,至于作用嘛……
南希问:“不是用来做油漆的吗?”
老板摇了摇头:“不是,那是桐油,我说的酮油,是酮体的酮,意思就是死人脂肪炼出来的油,人死得越惨,这酮油的质量就越高。”
就连舒克也皱起了眉,南希直接干呕了一声,把脸埋到了桌子下面。
这种方式做出来的戒指,能当做宝贝一样带着,不知道这人心得有多大。
“这尸毒咒倒是小事,”老板摇了摇头:“我现在担心的是王老虎的态度,他这手并不是想咒死蛋生,因为他知道,对于我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有点麻烦而已,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给我传达了一个信息。”
“也就是说,”南希平复了一下呕吐感,逼着自己不在想那个恶心的首饰,接着老板的话头说:“他想借此表示,他不怕你,就算这件事有你插手,他也要硬扛到底。”
老板显示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真是后生可畏啊,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老板摆了摆手:“罢了,帮我去拿点东西吧,我们来给舒克解咒。”
老板从腰里掏出了刚刚那把割开蛋生背心的折刀,递给了舒克。
这是一把漂亮的匕首,不长不短,生铁的刀柄上套着上好的桃木,舒克轻轻打开刀子,刀口上有这星星点点的小锈斑,但是锋利异常,一看就是吹气断毛的货色。
接着,老板吩咐他去后院鹅圈里随便杀一头鹅,然后用那里的小盆子接一些鹅血给他端来。
舒克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收起刀子,出了门。
然后老板吩咐南希,去前台找翠花,拿一支毛笔,一个小盘子,一些黄纸和朱砂过来。
所有的东西都齐备了,老板已经把蛋生放倒在了地板上,脱掉了他的衣服,只剩下大红色的内裤。
南希轻笑,真不愧是公鸡,哪都喜欢用红色。
老板也不多说话,接过南希递来的小盘子,从铁盆子里乘了些腥臭的鹅血,又往里面掺了些朱砂,提起笔沾了些,在那些正方的黄纸片上写写画画。
每一张上面都写了‘赦令’两个字,那两个字有点像道符上的,是重在一起的,赦字的反文旁那一撇写得长长的,又加上一捺,接着这一撇一捺形成的人资,在下面加上令字的下半部分。
说是像道符,但感觉上又是天差地远。
而且只有这两个字。
老板一共写了五张,把这其中四张放在蛋生身边,从左上,右上,左下,右下四个方位,围住了蛋生的头。
接着,老板又把最后一张符纸,字朝里的贴在了舒克的眉心上,有用大拇指粘了鹅血,用这些鹅血糊住了舒克的,眼睛,鼻子,耳朵,以及胸口。
做完了这些,老板让舒克端着盛满鹅血的小铁盆,站在蛋生身后,又让南希站远些。
南希如获大赦,躲到了门边,生怕鹅血一会儿飙到自己身上。
“一会儿我把他吓醒,只要他坐起来喊出声,你就把这些血全部从他的后脑勺泼下去,记住,是泼,不是淋,也不是倒。”
说着,老板对舒克做了一个泼水的动作,生怕他搞错了的样子。
老板深吸一口气,突然蹲下了身,对着蛋生脑门上的那张符纸一巴掌拍了下去,手一抬,符纸就跟着手被揭开了。
蛋生的眼睛,猛地睁开,没有白眼球。
老板大喝一声:“嗨!!”
这一声吓得舒克和门边的南希都打了个寒战,蛋生应声坐起,救下被吓醒的人一样,啊的一声惨叫。
舒克眼疾手快,对着他的后脑勺,一盆鹅血泼了下去。
蛋生就像被烫了一下似得,猛地起身,却又跪倒在了地上,嘴巴一张,大口大口的呕吐出来,黄红相间的油质呕吐物立刻倾泄出来,跟地板上的鹅血一混,立刻一股腥臭难当,好好的客房马上就被染满了一股恶心的臭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