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拷打
下面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的经历:
有一位江湖前辈曾经这样对我说。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不是绝世武功,因为世上也没有所谓的绝世武功,而最重要的是看对人,说对话,做对事,做对一样,你能混得下去,做对两样,你能混的不错,做对三样,你就能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这三件事,最重要的其实是看对人。”
僧道。
小孩。
女儿。
“这三种人,你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招惹。”
但是这个前辈却没有说其中的理由,多年行走下来,倒是也理解了一些。
什么是江湖,江湖便是人,人,就是尔虞我诈,乃是穷凶极恶的所在,稍有不慎就会摊上大事,搭进小命。
明显的弱者,敢于行走在江湖这么凶险的环境中,一般身后都有强大的依靠,绝世的武功或者强大的靠山,他(她)本身其实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的身后。
多年后,我成为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混得还不错,又一次我又见到了这位前辈。
我问前辈:“我想让我的门派活的长久,我该怎么做?”
前辈淡淡的说:“那你的门派继续小,越小越好。”
我不解:“越大不是越好吗?别人无法战胜,就 能万世千秋。”
前辈笑:“傻瓜,那是官府。”
扯远了。
面前的小孩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希。
她明明是个人类,最多有点棘手的最多是她的那只会变大的猫,还有楼上那个黑衣人而已。
虽然看起来应该是这样,但是他现在却是趴在南希面前看着南希的,南希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问了他一句话,他就被自己的刀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可恶!你对本大爷说了什么鬼把戏!?”
小孩呲牙咧嘴的看着南希,鸡冠头愤怒的颤抖,浑身肌肉紧绷,好像是想举起那把沉重的关刀,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他做不到。
当然做不到,南希看着他愤怒的脸,无奈的摇头,这把刀现在起码有三五吨重,举得起来就有鬼了。
不过这个小孩不是人类就对了,这个重量,人类早就被压变形了,而这个家伙居然还没完全躺倒,右手把刀固定在肩膀上,四肢着地,苦苦的强撑着。
这应该是某种魔物才对,到底是什么呢?南希上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
花花绿绿的衣服,红色的鸡冠头,风骚的眼妆,关刀上的鸡字。
南希叹了口气……
半大的公鸡最麻烦了,南希的记忆里,他小时候外婆养了很多鸡,小鸡慢慢长大的时候,那几只半大的公鸡每天扯着嗓子在院子里狂叫不止,超过了难听,简直就是声波武器的级别。
而且南希每天去鸡窝里捡鸡蛋,那几只小公鸡就会挥着翅膀冲上来对她进行无情的攻击。
“舒克,把他绑了,看来我们要……”说着,南希露出了国民党女特务一样的微笑。
“严刑逼供。”
少年看着南希的表情,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惧,外强中干的大声质问:“你们要干嘛?!”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粗粗的麻绳和后颈上一计沉重的手刀。
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眼睛里最后的画面是南希抱歉的微笑。
另外一边,刚刚那个楼顶上,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叔。
大叔放下了望远镜,眼睛半眯起来。
“嘶,真惨,看来这回蛋生要吃点苦头了。”
这回真的是自言自语,周围没有一个人。
大叔咂了砸嘴,把望远镜往大衣里一揣,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受人之托真麻烦,过会儿再去吧,让蛋生先顶一会儿。”说着他从天台另一边跳了下去,消失在黑暗里。
月光还是那么明亮,继续从高空看着这个冷冷的,一个人都没有的古城。
回到刚刚的店铺里。
现在不需要到外面去收集情报了,情报自己送上了门。
店铺里被整理了一下,破旧的桌椅板凳被弄到了一边,稍微腾出了一片空地。
空地的中间放着一张椅子,这个店铺的椅子都是那种带靠背的小型太师椅,少年就被绑在太师椅里,绳子分成了好几股,一股绑住双手,穿过后背,把两只手紧紧地固定在扶手上。
另一股捆住了双腿,绑在了两条椅子腿上,脚掌微微离地,这样一来被捆绑的人无处借力,就挣扎不起来。
最后一股束缚住躯干,固定在椅背上,防止被绑者扭动身体来脱困。
手法干净且有序,与其说是简单的限制对方行动,不如说是一种艺术来的更加贴切。
“无耻。”弥生小声的评论。
“看不出来挺专业的嘛。”南希点点头,看着被堵住嘴,无法动弹,正在不停哼哼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舒克的杰作,不管他愤怒的表情,扭头直接问舒克。
“老实交代,你小子到底看了多少毛片儿?”
“哈?”舒克大惑不解:“什么是毛片儿?”
南希冷冷一笑,伸手一指:“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南希的手指着那个少年……那个少年身上的绳子,具体的说,是捆住他驱赶的绳子。
绳子与绳子之间互相穿插,在少年的身上体现出微妙的菱形,看起来就像是乌龟悲伤地鳞片一样。
不看那种羞耻的的外形,从少年的表情来看,十分的痛苦。
这种高效的绑法,叫做龟甲缚。
“这是卷轴上的忍术,”舒克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是准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顽抗到底了。
南希摇了摇头,她不打算纠结这种无聊的小事,挥挥手,打发舒克把那个少年嘴巴上的破布团弄出来,逼供可以开始了。
舒克点头,一把拉掉了少年嘴里的破布。
“你他(哔)的!!(哔)一点把本大爷放下来!不然本大爷(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意料之中的,少年破口大骂,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张嘴。
“闭嘴!”南希一身声大喝,手拍了一下桌子,就像晴天一声霹雳,镇住了包括那个少年在内的所有人。
“这里没有你发飙的份儿!给我老实交代问题!顽抗没有好下场!”南希继续厉声说。
我或许很有演戏的天赋。
南希保持着从警匪剧里学来的气势,一边想。
“你……你想问什么?”少年的音量想一个泄气的气球,随着内容的流失,越来越小。
啪!南希又拍了一下桌子,惊得少年又是一抖,彻底颓了,刚刚的威风丧失殆尽。
“姓名,年龄,籍贯,家住地,工作单位!”南希大声问,又强调了一下:“我劝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不然……”
她看了看四周,舔了舔嘴唇:“不然今天晚上我们的宵夜就是烧鸡公!”
听到烧鸡公这道名菜,少年的意志彻底崩溃,声泪俱下:“我说!我说!我都说!”
南希冷冷一笑,哼哼,本来以为是个李玉和,没想到是个蒲志高。
(李玉和=坚强的地下党员 蒲志高=无耻的叛徒+软骨头)
这样一来,基本信息都给出来了。
姓名:蛋生。
籍贯:云南丽江。
家住地:彩云客栈。
工作单位:彩云客栈。
蛋生在一个叫做“老板”的家伙的指示下,来接他们,本来就是想耍个帅的,没想到事情弄成了这样,安迪也是这个老板事先带走的,至于要干什么……
蛋生正在椅子上惊恐的摇头,鼻涕眼泪一大把。
看这个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了。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舒克,放开他。”说着,南希挥了挥手,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我把你放开是让你走路的,不是叫你乱动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蛋生不停的点头,再不敢乱说乱动,开始老老实实的带路。
具舒克的介绍,这座城是‘丽江的影子’,可以理解为某种结界,作用是让那些被人类抢走了栖息地,岌岌可危的家伙们,平时有个活动的地方。
四周的门紧闭着,南希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灯火,关门闭户的人家中,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打着灯笼的门庭。
当然,住的应该都不是人。
想到这里,南希打了个冷战。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他们拐过一条街角面前灯火通明,瞬间照亮了刚刚那种压抑的城市氛围,所有人都感觉眼前突然一亮。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门脸,一左一右两个不大的红灯笼,既喜庆又不显高调,顶头就是一张匾,上面用规整的隶书写着四个大字。
彩云客栈
南希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刚刚站定,门面里走出了一个富态的胖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一副,系着脏兮兮的白围裙。
胖女人瞪了蛋生一眼,蛋生低着头,乖乖的站到了女人身后。
然后她马上换了一个顺眼的笑容:“是南希小姐吧?快进来吧,老板都吩咐好了,房间也打扫出来了,好好的”
被这样热情的对待过一次,南希和舒克都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个老板,究竟是谁啊?
城里某处,刚刚那个楼顶上带着礼帽的男人在灯下打了个喷嚏,险些喷灭了油灯。
这是一间卧房,古色古香的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脸色苍白,带着摄人心魄的微笑。
男人把手从女人的手腕处收回,不紧不慢的说:“你只是着了点凉,你的身体太虚了,我给你开点药,要是吃了没好转再叫我。”
说着,他转身在桌上写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女人闲聊式的问:“我是说,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领着很多人,做很多大事。”
男人听了,抬起头,他想到了一段很久之前的对话。
我问前辈:“我想让我的门派活的长久,我该怎么做?”
前辈淡淡的说:“那你的门派继续小,越小越好。”
我不解:“越大不是越好吗?别人无法战胜,就 能万世千秋。”
前辈笑:“傻瓜,那是官府。”
男人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