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咱俩一凑合,利国利民
我一点也不在意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更不在意旁边的四个人在我进来的时候跟我打了个招呼后,就把我当做隐形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找一个,对这种场合,我也丝毫不敢兴趣。会来这里,完全是不想拂了莉姐的面子。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其实是有些窃喜的。心里打算着,如果时间一到,剩下的小罗还没有来的话,我就决定先行离开,不去打扰旁边几位的浪漫时光。
最后一分钟,对面的位置还是空着。我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拿起包包,准备先闪人。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感觉一阵风闪过,然后对面的位置上就多了一个人。
这风风火火的架势,让我的动作僵了下来。本来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无奈只得又重新给吞了回去。
看着对面那个拿着桌上的苏打水就灌的小罗,我有些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刚刚跑了马拉松。看着他大口灌水的样子,我有些担忧,他会不会被水给呛死。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他喝的那杯水是我的。
正在我犹豫间,对面的他已经让一杯水见了底,而他也终于有时间开口说话。
“对不起,人潮高峰期,路上太堵了。”
“呃,没关系。”我并不在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它的交通有多拥挤。何况,他也没有迟到。
看着他低头好像是在寻找什么,我明了的将旁边的一杯干净的水放到了他的面前。他有些激动的说了声谢谢,就丝毫没有形象的抓着被子,打算来个豪饮。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有些傻眼了。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再定睛一看,还是那张脸。随之,一个带着惊讶的称呼从我的嘴里飞了出来:“有才师兄。”
听我这么一叫,对面的小罗喝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等看清了我的脸之后,脸上是和我一样的惊讶,道:“原来是你啊,穆如雅。”
看着他也认出了我,我们两个都非常震惊和意外。没想到,我们都没有想到相亲的对象竟然会是熟人。我们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他要比我高两届。
说到这个有才师兄,人如其名,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才。想当年,那可是我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据说,他是法管系的,有次,他们系著名的包公欧教授欧老头给他们上刑法课,他却课堂睡大觉。欧老头说了一个偷窃的案例,突然兴起,要找个人来回答,那个犯了入室盗窃的人应该得到怎么的判决。
欧老头点的是学号,可是那个二十一的学号,欧老头点了好几次都没有人站起来。因为开始上课的时候,欧老头是点了人头的,人数正好。欧老头就不死心的拿着那一个学号念了整整十分钟,就在欧老头准备放弃的时候,就在他旁边呼呼大睡的有才师兄突然站了起来。
欧老头耐着性子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次,哪知道有才师兄脱口答道:拉出去毙了。
在全班的哄笑,有才师兄的不自知中,欧老头总结了一句:罗有才,我这一辈子都记得你了。从此以后,有才师兄就成了整个大学的风云人物,名声大噪。别说当时还在学校的我,就连现在,据说,那里的学弟学妹都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的。
而我是在一次学生会举办的校庆上,偶然认识他的。说不上有多熟,但是关系也还不错。不过,他毕业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上再遇见他。
我感觉有些尴尬,但是有才师兄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再次将手里的苏打水给消灭之后,就和我聊了起来。
本来我还有些好奇,他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会是技术部的呢?竟然还和我在一个公司。他自己说起,我才知道,原来今天定的来这里的小罗并不是他,而是技术部的小罗。
那小罗其实是有女朋友的,只不过是前几天和女朋友吵架了,就故意想要气气他女朋友。但,今天上午,两个人就神奇的和好了。因为不想失了信誉,就让作为兄弟的有才师兄来凑数。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是想到之前家里母亲催促他赶快成家,他就来了。
听着这狗血的故事,我有些汗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啊。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和有才师兄,我们是决定不可能的,这就当是老朋友相遇了,其实也是件好事。
没等我想更多,对面说的唾沫横飞的有才师兄,突然总结了一句,惊的让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既然对方是你,我们也没有必要说什么了。反正你未嫁我也正好未娶,而且我也不嫌弃你。咱们俩就凑合一下吧,利国利民。”
我被焦化了。有才师兄神人一般的总结,让我再次肯定了,他真的不是一般的有才啊,我想我好像能体会当时知识渊博的欧老头在总结心得时候的心情了。我敢肯定,这样的相亲,肯定是前所未有,还真是符合有才师兄一贯的个性啊。说话直接,从不拐弯抹角,干脆。
只是,这也未免太干脆了吧。还有,这种情况,是不是也应该也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啊。我是来这里相亲,可是没说我一定要找一个啊。还有,他后面的那句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利国利民,这是什么个逻辑啊。这听着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俩个不凑合,就会危害国家,残害大众似得。
这么多年不见,再次相见,有才师兄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让我无语。还没有等我说出一两句反对的话,他就已经站了起来。在我的震惊中,他再次开口:
“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也不用再浪费时间了,下次我再找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不过,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浪费时间。”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丝毫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再看看对面空着的位置,我已经石化了。谁能来告诉我,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就完了,可是我还没有发表意见呢?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和他一起好不好。
看着手里的名片,想着他最后的话语。我再次无语的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很想打个电话给陆露,然后很郑重的告诉她:你有对手了。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那个丫头现在正泡在蜜糖里,不宜打扰。
对于有才师兄,我敢用我最喜欢的绿豆饼担保,他绝对是我这二十五年里见过的最有才,最奇葩的人。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赶上他。
有才师兄一走,我就又变成了隐形人。但是我并不在意,我甚至在心里替旁边聊得正欢的几个人祝福。既然没有我什么事了,我也就起身离开,不再做电灯泡。
刚出了酒吧,莉姐的追踪电话就打了过来。听着电话那头莉姐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八卦声音,我想起有才师兄的奇葩言语,不禁觉得好笑。不忍莉姐失望,也不想她再为了我的事情折腾,我就说了一句‘还好’。
我很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在我说了这句话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小孩子的哭闹声,莉姐也没有功夫再向我八卦更多,说了两句,说什么让我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之类的,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酒吧外面新鲜的空气让我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驱不散的寂寞。莉姐的话我的懂,她的关心我也懂,只是她不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不配拥有那些,即使那些只是最平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