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为师很忙
睡了三天三夜的十一大爷,终于在花宝左盼右盼下醒了。她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化为人形的花宝一张脸跳进视线中,吓得她一激灵,一掌就拍了过去。
花宝反应到快,嗖的一声退出去老远,然后看着她那一掌准确无误的轰掉了他师父的书桌....
后知后觉的十一小朋友猛然跳起来,奔向那已然成粉末的汉白玉桌子欲哭无泪。默默哀伤了片刻,抬眸瞪向还在远处立着的花宝。“你,就你,赔我师父桌子来。”
花宝愣了一愣,她原先是想着十一肯定会问她是谁,所以趁她默默哀伤那片刻想好了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哪知道她第一句竟然是要她赔桌子....花宝也在心里默默哀伤片刻,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主人,不要对花宝这么凶......”
那神情,那语气,让看的人心疼,听的人,更心疼。一向就禁不住别人卖萌的十一大爷瞬间温柔下来,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当然,她也没听漏花宝这两个字。“花宝你竟然修得人身了?哇塞,太好了,以后我就不用被师父拿你做借口修炼了!”
额,花宝汗了一下,对于某人思想跳脱的飞快表示早已习以为常。手腕一翻,一支梅花玉簪子乖巧的躺在手心里,“这是尊上交代我给你的,说这几天有些事要忙,让你好好呆在九天山。”
十一丢下刚刚还在心疼的书桌,一把将簪子拽在手里仔细看着,半响儿抬头问花宝:“师父在忙什么呢?”
花宝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然后重重的打了个哈欠,这些天守着她累死了,她还没好好睡个觉呢。十一瞧他疲惫的模样,打发她去休息了,摸摸乱糟糟的头发,想去找花宝把头发用师父给的簪子挽起来,可见花宝疲惫的样子又不忍心去打扰。
在屋子里磨蹭了半天,十一小朋友猛然想起一个月前就已经出关的大师兄,以往跟师父置气的时候,都是找大师兄打理的头发。这会子师兄应该在长书谷挖草呢,只是这样子过去被熟人碰见了,铁定丢师父面子。
正默默合计着,却想起自己可以用法术来着,只是师父不许她这般偷懒,说是修仙便是修心,若是什么都用法术来做,就失了修仙人的心。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若是以后大家都不在,难不成我还不打理自己了。三下五除二的挽了一个勉强可看的发髻,仔细瞧了瞧,除了头发不怎么整洁以外,却也是非常好了。
先是传信给大师兄自己要来的消息,然后蹑手蹑脚的往后山而去,师父既交代了花宝不许她离开九天山,自然是安排好了弟子守在山门,她若是想偷偷溜出去玩,必定是不能走前门了。
一路平安到后山,期间路过掌门画影的今世殿和无骨长老的往昔殿时,十一小朋友就差没把自己丢进三生空间里藏起来。还好还好,无骨长老和画影掌门没有察觉到。
站在山崖上偷偷乐了一会儿,仰天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金灿灿的重明鸟从天际飞过,稳稳当当的停在崖边,十一跳上鸟背,拍了拍它的头,“去长书谷。”
大鸟嘹亮的叫了一嗓子,驮着十一小朋友往长书谷而去。
话说十一前脚走,花宝后脚就醒了,她颇有些力不从心,心道自己为什么就找了个这么不让人省心的主子,才醒就溜出去玩了。
深深叹口气,也没时间在那儿嫌自己命苦,给画三生报了个信,急急地去追十一去了。
远在极北之地的画三生接到了花宝的传信,看完后微微有些无奈,阿九是那个贪玩的性子,他若是相信阿九能乖乖呆在九天山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走之前喂了她一粒沉睡丹,让她多睡了些日子,正好这边也快忙完了,应该明日早晨就能回去找她了。
“二师兄,剩下的就交给天宫的人好了,我们也在这累了三天了,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画无骨瞧他看完信无奈笑的模样,就知道小十一多半又闯祸了,或者又偷偷溜出去玩去了。索性这边的事也告一段落,还是早些回去睡觉才是正事。
画三生想了想,剩下的收尾工作确也能交给天帝来处理,这些日子因为加固修复封印的原因,他们三人多多少少耗费了些修为,是该早些回去闭关养着。
转头看向画影,他点点头,示意此事可以放下了。
“你们先回去,我还要留在这儿等天帝派人来,做好交接工作。”画影虽疲劳,却也没有累到动不了,此次封印出力的多半是画三生,让他早些回去缓一缓也是好的。
画三生和画无骨仔细检查了封印,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安心告别画影回九天山去了。
长书谷还是一如既往的绿意盎然,风景如画,画十一小朋友跳下鸟背对着白云蓝天绿草大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睡了这些天的浊气总算是排了个干净。
“你又偷偷溜出来,不怕师父责罚你么。”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十一转身,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那儿,紫金色的锦衣,如墨的长发,一张堪比师父帅气的脸上带着笑,她一下子跳进说话人的怀里,蹭啊蹭的,沾染了一身的药香。
“大师兄,你出关了都不回来找阿九玩。”略带委屈的声音在怀中响起。画如景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把她从怀中拉出来,仔仔细细看上一遍,这小丫头一年不见到是长胖了,想来尊上对她是极好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得闲,我听那些个过来修炼的师弟说你整天在九天山上蹿下跳的,就差没把掌门脸上的胡子给拔了。”画如景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去谷里弟子修炼的地方。
十一略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脑子里浮现出画影那老头子古板严肃的面孔,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就是拔师父的胡子,也不会去拔掌门的胡子,因为师父知道了会比掌门更凶恶的责罚我的。不过我们家师父是枚美男子,不长胡子,嘿嘿。”
听到责罚两个字画如景步伐滞了滞,侧头皱眉看她,“尊上是怎么责罚你的?”
“就是我若闯的祸大了些,他便把我关进镇灵塔里面壁思过。若是闯的祸小些,也就口头上责罚几句算了,大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对我很好啊?”十一傻兮兮的笑着,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想要得到大师兄的肯定。
画如景笑着点点头,只是十一没有发现他的笑格外僵硬,两人就这样一路唧唧歪歪的进谷而去。
花宝赶到长书谷时,只能遥遥瞧见一个紫金色的背影和一个小小跟在紫金色背影身后的人儿。那紫金色的背影,花宝想自己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主人进九天山前先一步拜进画影门下的大弟子,真正的人皇尉迟墨宣。
额,花宝感觉到太阳穴在隐隐作痛了,尊上为了让主人少接触三百年前知道真相的人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连画影坐下弟子都敢一年两年的丢在长书谷或是无边火海修炼。只是主人自从在拜师宴上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师兄之后,总是寻各种借口去找帅帅大师兄玩,搞得尊上也是暗暗忧心,然后又在画影面前以各种理由让尉迟墨宣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这下好了,估计尊上又得暴走了。花宝重重叹了一口气,再次传信给画三生。望着长书谷半响儿也没有进谷的打算,她才不要看见画无骨那欠扁的样子,不然他会比尊上先一步暴走。
随意寻了一个山洞,从空间之中扒拉出一张软榻,舒适的躺了,在顺手设了封印,画宝女王干脆睡觉去了。
原本打算回到九天山稍稍休整之后就去找阿九的师父大人,因着一封空白信不得不前往御天城去处理遥祭被困之事。说到底他还是为了让阿九多些日子陪自己,或许自私,可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画三生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御天,因此晚了一步接到花宝的信,那用法术凝成的小球球就那么安静的呆在已经修复好的白玉石桌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大师兄,听小骨长老说你已经修得仙身了?”十一双腿盘坐在长榻上,怀里抱着一盘糕点,一边吃一边看着画如景在一堆药草中忙忙碌碌。
画如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这些年画三生间接的让他远离阿九,一直在给他各种任务,这样修炼下去自然是早早就修得仙身了。只是,他要的并不是成仙,可是,若不成仙他便没资格和阿九在一起,所以这些年他都是往死里逼自己,只为有朝一日能与画三生并肩而站,让阿九的眼里也能看见他。虽然他很想把这些话说给阿九听,但是尉迟墨宣也知道,现在的阿九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忘了的孩子......
“大师兄你真厉害,小骨长老老说我笨,比不上大师兄半点,可是我还小嘛,等有大师兄那么大,阿九也一定会变得跟大师兄一样厉害!”十一嘟嘟嘴巴,握紧两个小拳头像发誓般说着,神情可爱到不行。
画如景笑着点头附和道:“是的,我们的小阿九才是最厉害的。”
十一嘿嘿一笑,低头奋战手中的糕点,丝毫不知道自己命中的一场大劫就要来临。
御天城丞相府。
画三生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楚子旬的书房里,正急的焦头烂额的华服男子看见他愣了一愣,随即面色轻松了不少,伸手请上上座。
“我还以为尊上真的会见死不救。”楚子旬因为他的到来整个人镇定不少,叫人奉上茶,慢吞吞道。
画三生是仙人,原是不能沾染一些凡俗的物事,也是不能插手去管凡界的事,可毕竟是画十一未离神位前收的掌门弟子,他多多少少也得看着点。
画三生冷面看着华服男子:“遥祭这一世的命格本该如此,哪怕是十一,要想改动人的命格也是要付出点代价。”
楚子旬微微一笑,躬首拜倒:“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尊上能救遥祭一命,我楚子旬就是毁了仙身也甘愿,只是请尊上留我一口气在,让我能在凡界陪她十几年就够了。”
画三生被他一番话说的一愣,甘愿毁了仙身只为了救那女子一命?“你何必做到如此。”
楚子旬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画像,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马上我飞升的大劫就要来临,这些年跟着她我暗自动用了太多法术,身体早已经被反噬的不成样子,我自知能力不够,不然我也不会拜托尊上来改动她这一世的命格。再过半月我就要历劫了,过不过的了暂且不说,光是遥祭那边就已经等不起了,更何况,更何况这一劫要的便是我的命。”
画三生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终究隐于平静,只余下一声绵长的叹息,仙人果然是不能拥有感情,一旦拥有了感情,最后的结果也莫过于魂飞魄散。
“既如此,你去寻一样东西,只有那样东西才能将你的魂魄收回来,让你重塑凡胎。”画三生默了一默,道出这番话来。
楚子旬知有希望,忙拜倒:“请尊上指明。”
画三生抬手画了一个符印,一个金色标志出现在空中,“认识它吧,你须得借来女娲石,不然,你想在凡界陪遥祭到老的愿望只会是一个空想。”
楚子旬呆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去借那女娲石,画三生忙叫住他,“你这样去是不会借到女娲石的,你拿着这玉佩,交给守护女娲石的天女,这样或许几率会大些。”
“谢尊上!”楚子旬小心翼翼接过那火红色的火焰玉佩好生放在怀里,真诚的道了谢,化作一道光飞速赶往女娲石所在地。
“你这样帮他你没事吗?”那日在林中练剑的紫金少年显出身形,面无表情的问着端坐在椅上的画三生。
他勾勾嘴角笑,“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不惜耗费修为来帮我,我只是回忆一下罢了。”
紫金少年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原本还想说,你若是为了救遥祭,而没能力帮助小十一渡劫,那小十一怎么办。可他转念一想,师尊向来最关心的就是小十一,或许他自有安排也说不定。
“既然这样,我就先去司命那里走个后门,此事还是早些结束比较好。”
画三生点头,紫金少年行了礼腾云去找司命开后门去了。
兴许是在封印上消耗太多修为,画三生此刻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想着去找阿九,可是又不得不先找个地方休息片刻。为防意外,他捎了个信给花宝,叫她代为照顾阿九,只是师父大人不知道阿九去了长书谷,不然他定会不顾内里虚耗,怎么着也得把阿九带回去。
再说花宝醒来时已是晚上了,塌边静静躺着师父传信的光球,来不及思考呆毛是否还在长书谷中,捏碎光球看完信惊骇不已。
尊上要改凡人命格,必然要遭法力反噬,如此还怎么替呆毛渡那天劫?看这信丝毫没提起呆毛渡劫之事,难道是尊上近日太忙忘了?
花宝心里一骇,来不及收那软榻,直接去寻画三生去了。她想有尉迟墨宣在,呆毛总归是无事的。
十一在谷中玩耍的累了,便在长书谷歇息下了,和尉迟墨宣正往谷中深处而去,准备寻一种夜灵芝。她记得师父负气出走前一只在念叨这夜灵芝,奈何事忙,一直不得空去寻,今日就替师父去找找。
画十一一边御风一边想着,尉迟墨宣放慢了速度,跟在她后面望着十一的侧脸出神。
不过片刻,他们已站在了长书谷中心,画十一停在树梢上好奇打量着四周,尉迟墨宣直接落在了地上,仰头看她:“快些下来,夜深露重的,你修为不够小心冻着了。”说完张开手臂,等着她下来。
十一嘻嘻一笑,松了力,自然的向下掉去,正好被尉迟墨宣接个正着。在他怀里蹭了蹭,沾了一鼻尖的墨染气息。
尉迟墨宣无奈的捏捏她的脸,随手拿出一件白狐斗篷,将她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然后看向前方高耸如云的长石山,“进了长石山后切记不要使用法术,不要大声吵闹,更不要点燃火苗。这山中有一种怪鸟专食人心肺,若是惊动了他们,我们可能很难活着出来。”
“食人心肺的怪鸟?我记得师父跟我说过上古有几大凶兽,其中就有这种怪鸟,长石山里竟有凶兽存在吗?”十一望着黑漆漆的长石山皱了皱鼻子,这要是不用火苗,不用法术,怕是很难找到夜灵芝吧。
尉迟墨宣默认般笑了笑,许是知道她怕黑,从玉壶中放出两团鬼火,“长石山中终年都有黑雾缭绕,所以我们胜于常人的视力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我特地找无骨长老要了两团鬼火,勉强可以照照路。”说完再从玉壶中掏出两颗乌漆墨黑的珠子。
不用尉迟墨宣解释,十一先叫了出来:“大师兄,你是在哪儿找到这定魂珠的!”盯着珠子的眼睛闪闪发光,在黑夜里竟也亮亮的。
尉迟墨宣看着她像是看见了好吃的眼神勾起嘴角笑的开怀。“这是拜师时师父送我的见面礼,一直放在玉壶中长灰,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这珠子,送给你也无妨。”
十一听后眼睛愈发的亮了,像两盏小灯笼:“真的吗真的吗?大师兄以后还有不需要的东西记得一定都要送给我哦。”
他笑着点头,算是许了这个承诺,反正那些个神器宝物都没有她来的重要。
“我们还是早些进山吧,再过一个时辰那些怪鸟怕是要醒转过来了。”
十一点头,将那定魂珠小心的握在手中,跟在尉迟墨宣身后万般小心的进了长石山。
初入山中给十一的感觉就是冷,那种沁骨透心的冷,十一瑟缩了一下,裹紧了白狐斗篷。看向前方小心探路的大师兄,虽穿着一件单衣,却没见他有任何冷意,十一在心里叹道:修成仙身果然就是不一样,看来我不能老想着偷懒,得该好好修炼才是.........
山中寂静的吓人,十一只听得见她和大师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身旁飘飘忽忽的绿色鬼火。她试着看清周围百里的景物,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眼前都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十一无奈,只好转头看着大师兄清冷的背影,竟也看呆了。
摸摸索索的走了半响儿,尉迟墨宣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停下脚步,正发呆中的十一收脚不及,撞上了他的后背,痛的直揉额头。
十一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看向前方,在鬼火绿莹莹的光照下,依稀能看见一条黑色,额,黑色的河....
怎么了?她仰头,用眼神询问着。眼前不过是一条不宽的河流罢了,稍稍用一下轻功就过去了,干嘛还突然停下来。
尉迟墨宣皱着眉瞧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头推回到背后,传音道:我们可能不小心进入了一个法阵,你小心跟在我身后,我找找破阵的方法。
十一在她背后点点头,心里有些惧怕,索性伸手拽住了大师兄宽大的衣袖。
许是因为太过于相信定魂珠的力量,所以十一的警惕性不是很高,以至于没有发现从进山开始身上一点点沾染的黑气,到达眼前这条河流的时候,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脚下往上蔓延着。
十一正想开口说话,心口陡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气息,她滞了一滞,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了一层水雾,失去了神采般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尉迟墨宣怎么思索都找不到办法破阵,正泄气时,却感觉袖摆一松,他习惯性的回头,却没有瞧见画十一小小的身影。
饶是他在镇定,也因画十一的无故消失而染上了些许惊慌,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惊醒怪鸟,解了自己的元神,用观微在整个长石山搜寻着,却没发现半点画十一的影子。
尉迟墨宣急了,往来时的路御剑而过,却被一道白光击中,它只觉得浑身无力,力量像是被什么封印住般,使不出来一星半点,因为没有力量御剑而飞,他整个人摔下剑来,掉进黑色河流之中。
在水漫过头顶时,尉迟墨宣才反应过来,长石山又名不周,是天柱之一,而他们误打误撞进的这个地方名为洗神河,在这里除非是神,否则你有再通天的力量都没用。
阿九,对不起.....尉迟墨宣昏睡前在心里默然喊着,直至眼前归于一片黑暗.....
画十一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她好好的靠在一棵大的无法言语的树下,周围飞舞着许许多多的萤火虫,在暗黑的夜里一闪一闪的,格外好看。绿色的草地上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悠悠散着香气。
她揉揉额头,缓解了一下头晕的感觉,起身看向四周,发现她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先前如云般的黑雾,能看见墨蓝色的夜空挂着一轮圆月,布满了同萤火虫一样好看的星星。
无暇欣赏这美丽的夜空,画十一略有些着急的寻找着尉迟墨宣,也就是画如景的身影。只是待她走遍所有角落,都没看见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