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矛头直指
“你便是那楚尘吧?也即是那青衫一尘吧?”
这一记突兀的回马枪,使得一尘一愣,背竖汗毛。果不其然,这薛家秘术终究有些许破绽,修为远高于自己之人能通过识别骨络从而知其根本。不论是身处漠城之时的“楚尘”之貌,还是如今之容,终究逃脱不了本相。倘若能改变根骨那便是另一说了,恐怕唯有传说中的“易容术”方可为之。
但,不知为何这邑淳公会盯上自己。其实稍稍思量之下也可推敲出,想必是那墨冉与衍光圣地有苟,不然也不至于将局面搅成这般。不过,先前两者似乎也唯有过近之举,恐怕这也是圣地行事滴水不漏之处吧。
“楚尘是谁?青衫一尘又是何人?”
邑淳公如晴天霹雳般的冷语惹得众人疑惑,纷纷撇头望向那盘膝而坐的青衫少年,欲要从其身上搜寻道些许倪端。
“楚尘你都不知道啊?那便是两月前在漠城切出神晶和神兽金鳞的少年啊!”
“不仅如此,他还从墨司北手下逃脱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顿时人声鼎沸,议论粥粥。对于这横空出世的少年他们倒是颇为奇诧,毕竟能从石头内切出麟兽来也太过惊世骇俗了,数十万年来恐怕只此一人而已。且,能从手持圣兵的北疆第一人手中逃脱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数年来,也仅此一人。见识过墨司北的手段之人皆目显异色,狠辣、残忍、冷酷也不能将之形容透彻。将两者相结合之下得出:这少年也太过妖孽了!
“可那青衫一尘又怎解?”
对着陌生的名号,众人也是露出一丝茫然。若是在南域,恐怕又是一震轰动,斩柳亦风,战古天,如今可谓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也不知少年成名是好是坏。
“有点意思。”
己霄蹭了蹭下巴,来回掇着那短而浓密的须发。修为如其这般,可捕风捉影,下方交谈之声自然逃不过其耳目。
反观那幻月圣母也是若有所思,杏眸轻点碧波,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少年,嘴角挂着一丝撩人的浅浅笑意。
而那墨冉眼若饥鹰,闪过冷森的寒光,凌厉逼人。先前他也是有所察觉,奈何圣地之人插手方才稍稍松懈,却不曾想到这少年正是自己寻得千辛万苦的正主!时下,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未免夜长梦多,扼杀于摇篮之内才可舒心高枕。
“不知邑大能有何指教?”
一尘此刻也索性露出真容,若在再掩饰反而过于矫作。纵览全势,他知晓邑淳公、句尧并非是圣地之主,估计是涅槃大能一级,而唯有幻月圣母乃是皇主之阶。须知圣地之主可不是那般容易见到的,非俯拾皆是,如今来了为幻月圣母亦是稀奇之事了。不过即便皇主亲至,也不可让他束手就擒,即便是杀,也要杀出一条血路!随即双眸炯然,焕发金光,俊秀的容颜惹得诸多佳人纷纷投送秋波,显然是对其破有好感,但一想到此刻他的状况,皆作惆然。
“当日在落霞湾薛家,可是你出手干预?”
邑淳公自然是指一尘赠朱果救薛安之事,那番行事可谓碍了圣地颜面,这可姑息不得,故而今日恐怕也得有了了解。若是将此事传了出去衍光圣地损了这般威严却连个人都寻不着,也未免也丢人了。而时下,自己已然阐明,那么,唯有擒住少年且施以刑罚,亦或是斩杀,如此一来方可作罢。
“正是!”
闻言,一尘反倒泰然自若,负手而立,青衫拂动。事至如此,也不必做怕,何不坦然面对,君子坦荡荡,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待前者发作,又道出一句明言,惹得众人面色顿然间古怪,更有叹惋之声。
“难道这世间的圣地都是些仗势凌人,欺软怕硬之辈吗?”
此话如山石崩裂之声,不断在诸人脑海沉浮,空谷绝音,径直传向整个隐龙渊来回地冲击着在场之人的心神。当然,这要除却那些自视甚高的圣地门人,他们则是满眼藐视之色,如看待蝼蚁般高高在上,不含丝毫怜悯。
待邑淳公正欲驳斥之时,幻月圣母则是笑颜逐开,横插一句,“你倒是说说看,这圣地是如何仗势凌人,又是怎样欺软怕硬?”
一尘也未想到这般情形之下幻月圣母会帮自己说话,也不多想,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一一道来。当然那朱果则是言明是自己于深山内意外所得,不然又得惹出一波风浪,那可真就一发不可收拾,故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制造出这一则奇遇。
“原来如此,那倒是衍光圣地之过了。”
幻月圣母轻笑道,玉手微微攘起云袖,轻撵芙蓉钗,带出清脆的玉石之声,悦耳灵心。
“年轻人,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闻言,邑淳公勃然变色,欲要戟指却强行压制住。扫了一眼幻月圣母之后,如毒蛇般盯着一尘,随即怒目道出一句如九重炼狱传出的刺骨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