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曼珠沙华(下)
尧尧,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将我变作他,那样我或许可以得到与他相同的感情。
可是,尧尧你爱的他在哪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真的很让我好奇。
我真想,真想替他好好的爱你。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分,一世也好。
尧尧,这些你不曾知道过,我也不会让你知道。就像现在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当你的大师兄多好。
“尧尧,或许有可能的,传说也不一定不是真的啊。”尧尧这般的灰心丧气是想要寻回尧尧所说的那快记忆碎片吧。
尧尧,我会一直在你后面帮助你,保护你。
倾鸾有些急切的下意识的抓住了紫尧念的袖子。
紫尧念大惊,双眼中散发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师兄......”紫尧念小声的说。
“呃?”
“师兄,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紫尧念卯足了气,乐呵呵的说。不时地看着抓住自己手的某人。
“咳咳......师妹!我,我......”倾鸾这才顺着紫尧念的目光看了下去,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倾鸾忽的放开,有些脸红的神色。
“师兄,你刚刚说的曼珠沙华的事情,老祖是不是也知道?”紫尧念故弄玄虚的围着倾鸾身边转了转。
“老祖告诉我的,她岂能不知。尧尧,问这些作甚?”倾鸾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围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紫尧念,挠挠头。
“师兄......我们两个是不是最亲的人?”紫尧念坏气地说。
昂首看着倾鸾那面容俊俏的倾城颜,越逼越近。
“当,当然了。”倾鸾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
“那是不是应该把曼珠沙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紫尧念逼得更近,这下离倾鸾就只有分厘之隔,倾鸾向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
幽幽的说:“原来,尧尧此番对我是要我说曼珠沙华的所有啊,真是的......还以为尧尧喜欢上我了呢。”妖媚的声音缓缓的说。紫尧念一阵寒战,真是个妖精。
“师兄,我......”紫尧念这回也是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不语。
“好啦,我告诉你不就好了。”倾鸾勾唇浅笑,用手宠溺的揉了揉紫尧念的头。
“师兄最好了呢!我最喜欢师兄了!”紫尧念眼睛募得亮了起来。双手亢奋的抱住了倾鸾。
倾鸾暗笑,尧尧我与你竟已经隔阂到了如此地步,是,我曾经是说过我和你只是师兄妹。但现在不同往日,尧尧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尧尧......师妹!咳咳......我,我有些喘不过气了。先松开手好不好?咳咳......”倾鸾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压得喘不过气来,那白皙洁净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师兄,那你就继续给我讲吧,好不好?”紫尧念天真的看着那如女子般秀气的倾鸾缓缓一笑。
“好,那尧尧先放开我......”倾鸾无奈的看着像八爪鱼似的紫尧念,悠然道。
紫尧念这才将倾鸾放开,随地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
双手支起下巴,静静地观望着那美的不似人的绝美容颜,再次发出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啊!
倾鸾则一脸严肃的看着远处,也就是那花海的正中央,但是越想要往深处看,那曼珠沙华就越发的多越发的高大。似乎是想要掩盖些什么,只能远观不可近察。
“记得老祖说过彼岸花开本就注定了生生世世的错过,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自此花叶生生世世无双生,相念相思永不负。”倾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启唇说道。
花叶生生世世无双生,相念相思永不负,情缘因果多为浮沉,残定舍子不为生死。
这罂粟般的血红,怎么会有这种让人沉默的含义。尘哥哥,那样的俊朗高洁不惹尘埃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这样邪气萦绕的地狱之花?
紫尧念空洞的看着远方,悄无声息的站起,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别过去,尧尧!老祖说过这无垠的花海只是对人的蛊惑,并不是真实的存在!也许,也许再踏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倾鸾见状大力的嘶吼着,紫尧念能够感觉到倾鸾并不是随意说说的,可是即使自己有多么的怕死,身体的某一股力量却还在牵引着自己,走进去,走进去......不要停,不要想......
紫尧念没有言语,仿佛没听见一般的径直走了进去,倾鸾大惊,赶忙前去阻止,可是不知怎的有一种强硬地力量将他隔阂在外,只能一脸惆怅的看着越走越远的紫尧念。
“尧尧!尧尧!你快给我出来啊,里面危险!”
倾鸾拼尽全力的大喊,里面却没有过一丝的声音,紫尧念脸上不知怎么的千分凝重。
尘哥哥,你在这里吗?
尘哥哥,我到底是谁啊?
紫尧念轻抚着那朵朵血红的曼珠沙华,欣喜的感觉道这次没有了往日在梦中的那些让我疼痛难忍的感觉。即使脚下蔓延着尖锐的荆棘,刺穿了脚染红了身后的一片,紫尧念平静的出奇的走向前方,就这样无目的的走着,她身后脚下的鲜血拖出了令人寒战的悠长血迹,裙摆上显出一片刺眼的血红,到现在还在悄无声息的蔓延着.....
我现在无任何痛楚,没有目的,没有心痛,彷若我的身体和意念正在无声无息的麻木,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在前几次的梦里我都会觉得万蚁噬骨般的疼痛,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为何这次没有感觉,就像灵魂被人生生的抽去了,这种感觉让我害怕,恐惧。
往花海深处走得越深,紫尧念的脚步就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尘哥哥?小念儿?他是谁?
紫尧念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陌生而又无比的熟悉。
“小念儿——慢点!”
“不要嘛!尘哥哥我们去天池看玉鲤行不行?”
“小念儿,万一你摔下去怎么办。”
“我保证不会的。嘻嘻......”
“念儿,休要胡闹!若你掉在里面怎么办!”
“尘哥哥,最坏了!我讨厌你!”
这些景象很是模糊,模糊的让紫尧念都无法分别两个孩子的面庞。只是隐约觉得一个身着白衣,另一个则一身紫衣。
“祁玄,我讨厌他!”
那个紫衣的小孩指着白色的身影。
“小念,不要生气了,生气会不漂亮的,祁玄哥哥带念儿妹妹去天池看玉鲤好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的身边多了一位男孩,和那个白衣相同的身高,只是看不清面容。
紫尧念能听到他们万分清脆的声音。
“祁玄哥哥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祁玄哥哥了。”
“小念,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合欢树下,对影成三人,落叶归根,故人已去,叹多时能在一聚?
独留那个白衣男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
看到这里,我的心像数万跟钢针插着,我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没有觉得任何的痛苦就是一个劲的无比的难过。
忽的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在我渐要麻木的耳侧悄然响起。
“念儿——”
“尘哥哥!是你对不对,是你对不对!”我疯了的寻找,脑子里想要将这里翻个遍。
可是......
在回过神来,刚才不过是幻听,而我还在这里漫无目的的顾自走着。
不知何时我走到了这花海的中心,遥望着天边,这种感觉像是你攒存了的希望被人生生撕碎了的心痛。
这里没有那个精致的亭子,这里没有他,这里没有......
尘哥哥,虽然我不知道我和你到底有何关联,但现在的我可以肯定我现在想你想的都快要疯了。
尘哥哥,你在哪?
祁玄又是谁?紫尧念犹豫了下,慢慢停下脚步,双眼空洞的望着远处,刚才的那个清脆的女声像是在说着另一个男子的名字而且是当着那个白衣男子的面,她像是对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说尘哥哥......
尘哥哥吗.......真是好笑!是不是这些事情都是我一时冲动!
玄儿,我好想在像原来沉睡千年,那样没有知觉没有念想以为的陈金在我所塑造的美梦里,那样多好!
“尘,你说过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那段被人抹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会放弃,也许那里有你,有你的痕迹。”
紫尧念随手摘了一朵如罂粟的曼陀沙华,我才发现这种花真的很美,这种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嗜血的唯美。但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却感到无比凄凉,这种感觉和那次梦中的感觉很相似,和那短暂美丽的昙花也是像是孪生,因为它们都是不曾受到祝福的花吧。
正如我一味执念自己的目标不受祝福一样,尽管它们也很美。
紫尧念手心紧握着那支似火的花,手中流下了血红的液体,“滴答——”“滴答——”在风中消逝,在情花中化为灰烬。
我命在我,不在天!
我内心无比坚定,我早就决定了不是吗,要寻回那片本该是我的记忆。
紫尧念转身,脸上由凝重渐渐转化为了释怀,这里我只要记得我来过......就足够了
我在寻找着他的足迹,我的记忆。
“尧尧,你没事吧!里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紫尧念一走出来倾鸾便像是生怕将紫尧念弄伤似的,担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