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锦夕挣开倾歌的手，拉住少年紧紧地追问。

“七言。”

“七言…你姓七吗？言…你也叫言…你是从哪里来的？”

“杜七言，我姓杜。”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对不对！杜言！我是荞荞！你记不记得我？我是荞荞！苦荞！”锦夕一下子激动起来，揪着少年的衣服猛然叫到。

杜七言一路波澜不惊地表情终于被打破，猛然推开锦夕起身往后推了一大步，皱眉看着她。

她的举动让倾歌心中疑惑万千，见她被推开连忙伸手将她接住纳进自己怀里，抓住她的手腕安抚着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锦夕骤然回神，看向杜七言那张与杜言毫无相似之处的脸，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杯覆灭，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看杜七言，他一副莫名其妙又嫌恶的表情让锦夕又稍稍清醒了一些，将头埋进倾歌的怀中，她紧紧咬了咬唇，忍不住哭了出来，又笑自己白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何况杜言又没有跟她坐一趟车。

感觉到胸口的濡湿，倾歌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杜七言，将锦夕抱了起来走到角落里。

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锦夕醒来时，几个和尚模样的人正站在面前说着什么，锦夕揉了揉眼睛，抬眼看见倾歌含笑的脸，听见他轻声问：“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这些和尚来干嘛的？”锦夕低声问，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去找杜七言的身影。

倾歌正要说话，为首的和尚发话了：“都给我站起来，站成一排，抬起头！”

少年们应声都一个一个地站起来，慢慢地站成了一排，锦夕和倾歌也起身，站在了队伍的尽头。

和尚一个一个地凑近打量着，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时而满意地大笑着，活像个挑选小姐的老鸨，看的锦夕一阵鸡皮疙瘩。

等等，老鸨？不是吧？锦夕心里升腾起一个不详的预感，这些人不会是要被卖到妓院去的吧？看那和尚奸笑的表情，锦夕更笃定心里的猜测了。

“十七个，这次的货可是个个都比以往的强啊！都送过去吧！好好练着，上头可是交代了，这事儿办好了，有你们的好处！”和尚眉开眼笑地吩咐道。

和尚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和尚一拥而上，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将他们拉扯着往前走。

锦夕被人推搡着，眼前一片黑暗，也看不到倾歌的身影，不由得慌了起来，他们要被带去哪里？是去同一个地方吗？正想着，忽然传来倾歌的声音：“几位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老实实跟着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一个和尚恶声恶气地回答。

锦夕微微舒了一口气，心里一暖，知道他是故意发出声音让她安心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队伍终于停了下来，蒙在眼睛上的布被拿了下来，锦夕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原来天都还没有亮呢，他们面前停着一辆超大的马车，和尚们将他们一个一个地赶上了车，恶声道：“老老实实的跟着马车下去，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是死是伤，可别怪和尚我没有提醒你们。”

马车里面干净宽敞，足以容下十七个瘦弱少年，和尚们并不上来，他们向赶车人交代了几句便走了。不待众人坐稳，马儿猛地嘶鸣一声，马车极速地颠簸着往前疾驰。

没人说话，杜七言更是沉默，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发呆。锦夕总觉得，他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惊惧胆怯，尤其在那些和尚吆喝他们的时候，而唯有他，不惊不怒，稳如泰山，仿佛自愿。

许久后，马车平稳了，速度也缓慢了，隐隐有人声传来，锦夕向撩开车帘看看四周，却发现马车四面都是木板固定的，没有一丝缝隙，便也作罢了。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的车门被打开，赶车人硬邦邦地道：“下来。”

少年们鱼贯而出，从马车上余跳了下去，最后是倾歌和锦夕。这里似乎是什么地方的后院，僻静幽深。少年们不知所措地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从后门走了出来，赶车人迎了上去：“人交给你了，十七个。”

“好好好…”女人咧开妖艳的红唇夸张地笑着，腰肢如蛇。

这人一看就是典型的老鸨嘛！果然是卖到妓院了…锦夕偷偷地看了一眼倾歌，吐了吐舌头。

女人唤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将锦夕一行人领进了一间屋子，才刚刚站稳，女人的一句话惊得锦夕差点背过气。

“把衣服都脱了！”女人笑眯眯地说。

女人的话一出，顿时掀起一阵哗然，少年们迟疑地看着女人，没有动作。

“怎么？要花娘我帮你们？这些人可都是些莽夫，下手可就没有个轻重的，你们这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伤着哪儿我可就管不着了！”花娘收起笑，刻薄地说。

少年们面色一白，迟疑的双手开始往腰间去解腰带。

“都快点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对待不听话的人，花娘我有的是办法，我倒想看看，有谁是不信邪的！你先！”花娘说着，随手一指，指向面前一个少年。

少年一惊，手颤抖地解开了腰带，剥开了胸前的外袍。胸口白玉般的皮肤渐渐露了出来，花娘满意地笑了，在少年的胸口捏了一把，白皙的皮肤上立即隐现几道红痕。

“从第一个开始，一个一个来！”花娘的手念念不舍地离开少年的胸口。

锦夕惊慌地看了看倾歌，怎么办，这一脱不就露馅儿了么…

少年们一个一个地褪下衣衫，顿时满室的春色，锦夕可无心欣赏，紧紧闭着眼不敢抬头。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花娘，那个清荷你管不管了？她都把客人扔下楼了！”

清荷？锦夕连忙睁开眼，忽略掉那一排排裸男，看向花娘身边突然出现的美艳女子。

花娘皱了皱眉：“哎呦茹婵你能不能消停一天？清荷就是我这醉香坊的摇钱树，她什么事情没干过？扔客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个贱骨头就喜欢这样玩，去去去！别打扰我做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