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算你和这山贼有再好的交情,这活还是得干的,被迫着劈柴喂马,挑水做饭,这日子仿佛还比不上在寺庙的日子,在寺庙有主持疼着,活儿有长慧帮着,下了山还有安岩跟着。
莫说,我倒是十分想念安岩了,虽说他总爱哭哭啼啼的,但一直敬我是老大,一个娇娇公子肯跟着老大吃苦,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这几日更是不见山寨头子盛溪,听淮扬说,盛溪时常不在山寨,偶尔得回来一次。
我走到马棚,找到盛溪的好马赤骥,摸摸它的头道:“赤骥啊赤骥,你主人都不要你了,不如你跟小爷我走吧,你看这山上除了树什么也没有,小爷我带你下山,带你去找美女。”
赤骥极不情愿的把头偏到一遍,嘴里哼着气,冒出滚滚雾水。
“哟,你还不愿意啊?”见它那样子,我便知道它是不服,我从筐子里拿出一把上好草料,放到它嘴边说道:“这可是最贵的草,要是你跟我走,我保证你天天吃得到!”
赤骥此刻表情有些纠结,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直瞪着我手里的草料。
我见它还不服软,便收回草料,又重新放回筐子里,笑着道:“这次你要是不求我,可就吃不到了!”
赤骥见我的动作,嘴里不痛快的哼起来,突然伸出马脸,靠到我脸上蹭来蹭去,委实一副巴结的样子。
果然,没有什么动物是食物搞不定的!
我心里快意,拿了一大把精品草料,喂给赤骥,赤骥吃的欢,旁边的马也跟着哼哼,一副渴求的样子看着我,我懒得理。
我这次摸摸赤骥的头,它也没反对了,反而亲热的蹭着我的手,我柔情的看着它,想必马也是通人性的。
“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你这么听话,那我就带你出去逛逛!”
我打开马棚的门,解掉系住赤骥的缰绳,赤骥便撒欢似的奔出来。
想必是主人许久不曾亲近它,这一出来便是十分兴奋的,围着院子来回跑了好几圈,便嘶吼着跑回来,站到我面前扬扬脖子。
我知道它是示意我上去瞧瞧,只是第一次骑马,我倒是有些害怕。
我踩着马鞍,轻轻爬上去,学着电视剧里的侠客,拿起缰绳坐稳,赤骥见我上身,兴奋劲上来,便突的飞奔起来。
还没准备却已弦飞,我惊恐的大喊道:“妈呀!这马疯了!停下!快停下!”
赤骥不理我,反而越跑越快,如箭飞般穿越了几重山,我手中握的不稳,生怕掉下来,便干脆抱着马脖子,闭上眼哀求老天的庇佑。
脚下慢了起来,我睁开眼,被眼前曼妙的景色给震惊了:
眼前竟是花开遍野,绿意盎然,漫天遍地的花海,粉红深红,蝶飞凤舞,浑然一色,花海的尽头是奔流不息的泉水,泉水清澈见底,伴着新起的雾气,如梦如幻,浑然一副仙人之所。
要知此时已是初秋,此时此景应是处处花叶凋零,何处还有这般景色。
赤骥停下脚,我便跳进这片花海,感受着芬芳的气息,心中有种萌动的情怀:当一个侠客,当一个诗人,征服这个宇宙。
“赤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道。
赤骥“哼唧”一声,喷喷气,便低头吃草,不问也罢,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如此美景,还是趁着闲暇多多享受吧。
“芳羽啊!大哥回来了,正找你过去呢!”淮扬从远处而来,对正喂着马的我说道。
我摸着赤骥的脑袋,说道:“等会儿再去!”
淮扬笑道:“哟,怎么什么时候和赤骥这么亲了,要知道它脾气可是坏的很,一般人不让靠近!”
我摇摇头哀怨道:“只因我们是难兄难弟!”
上次的事我仍然耿耿于怀,且不说出丑不出丑的,就只说我把他认成了好人,就是极其丢脸的。
盛溪一回来便躺到床上,一副耗损修为的样子,对着站在门口的我道:“小柳子,你来啦?来,帮我把鞋脱了!”
小柳子?好名字!
我怀着怨恨上前,听话的脱了他的鞋,只道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小柳子,帮我把上衣脱了。”盛溪理所当然道,我稍微迟疑,只想着为何我要这么听他的?我又不曾欠他。
盛溪见我没动,便知道我不服气,又道:“二十两!你好好伺候我,月饷给你加到二十两。”
二十两……果然我最讨厌别人跟我提钱了!
盛溪抓住了我的把柄,便更心安理得的使唤我,又让我给他脱掉了里衣,盖上了被子,才松口,沉稳的睡去。
见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才放下心来,看他那模样兴许真的是累的不得了,年龄不比我大,承受的东西却比我多的多。
“说人模狗样还真是人模狗样的!”我看着床上安谧的睡颜,脸色柔和的不像话,一张脸棱角分明,有鼻子有眼的,看的我的心也是一跳一跳的。
“扑通!”“扑通!”我摸摸胸口,这心脏跳的也太失常了吧,声音跟打雷似的。
冲出房间,我扶着门外的栏杆大喘气,想必是我风寒尚未痊愈,体力不支,心跳快一点也是正常的!
淮扬从远处走了过来,身边还有几个同伴,手里都搬着箱子,重的只喘气,见我在面前,就停了下来。
“芳羽,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脸好红啊,是否生病了?”
我摇摇头,尴尬道:“定是方才烧水,把脸烤红了,对了,你们这是……”我指着他们放在地上的箱子。
“这儿就是些货物,过些日子要送下山的,我们要搬到仓库去!”淮扬道。
货物?说不定值不少钱呢!
“看着很重啊!要不我帮你们搬过去吧?”我满怀诡计道。
淮扬突然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大哥交代的事,怎么能麻烦你呢?我们来就好!”说完,便集体搬着箱子,走了个干净。
叫他们匆匆忙忙的样子,我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回到柴房,我开始烧水,见天色已晚,想到盛溪肯定是要沐浴的,便加大了火候,谁叫我是任劳任怨的贴身小厮呢。
把水抬到浴室,便去房里准备叫醒沉睡的盛溪。
只见盛溪还在酣睡,但却看得出角色苍白,不知为何,我隐隐有些担忧,轻轻的走近,伸出手放在他额头。
“有点烫!”莫不是生病了吧?
或许是被我的动静弄醒,盛溪的眼睛虚弱的睁开,看见了进房的我,便准备起身,却又失力的滑下。
叫他那样有些不忍,我赶紧上前,扶他躺下,说道:“你不会是生病了吧,需不需要我去找大夫?”
盛溪摇摇头,说道:“不碍事,只是这几日有些累,体力透支罢了!”
我稍微松口气,说道:“那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先别急着回去,”盛溪道:“先扶我洗个澡!”
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笑道:“就你这样子怎么洗澡?还是身体养好再说吧!”
盛溪摇头道:“不洗澡我身体不舒服,你扶我去不就行了?”
“是是是!”我狂点头,想必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心里稍微把他鄙视一通,却还是照做了。
扶着盛溪往浴室走,一路上我都十分吃力,因为他体力不支,半个身子几乎全部压在我身上。
终于扶他到了浴桶,我松开手,本以为他站得住,没想到他整个身子朝我扑了过来,没个预防,我便被“扑倒在地”。
“哎哟,可怜小爷的腰,都快被你压断了!”我把他扶起来,撑着自己的腰道。
盛溪好笑道:“谁叫你要松开?”
我顿时哑口无言,把他的手放到浴桶上,我便去旁边拿开一把椅子,又回来把他扶到椅子上,说道:“那你就自己洗吧,我回去了!”
转身之际,盛溪突然拉住我的袖子,苦笑道:“这样子怎么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也苦笑道:“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帮你脱了衣服,还把你给搬进浴桶去不成?”
没想到盛溪想也没想,便坚定的点点头。
我顿时心跳又有些紊乱:怎么感觉他如此听话,如此可爱呢?
摇摇头甩掉心中诡异的想法,我赴死般走上去:怕什么,反正都是男人!
说脱就脱,我回头便开始扒他的衣服,扒的只剩里衣里裤后,便一把抱起他,“普通”一声放进浴桶里。
此刻出奇的安静,盛溪竟然一言未发,我也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沉静,突然,盛溪干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廓:“愣着干什么……给我擦身子啊,水都快凉透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拿起一旁的毛巾,听话的擦起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擦的一丝不差。
“嘶…轻点,你是要给我擦掉一层皮吗?”盛溪没气没力道。
一股酥麻感从脚趾传到脑部神经:怎么感觉他这话…如此有歧义。
擦到背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看着他背上的黑痣,伸手指着道:“怎么你背上也有一颗黑痣?”
盛溪安静了一会儿,才道:“没有……才好呢。”
给盛溪拿来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说道:“你先穿衣服,我就在外面,穿好了说一声,我便来扶你!”
我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盛溪叫我,便以为他出了事,推开门快步走进去。
只见盛溪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鼻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手上还拿着没穿好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原来是睡着了!
我吞吞口水,走上前,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抱起他,送他回了房。
夜深人静时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仿佛还能感受到怀里的温软,一闭上眼便是盛溪香甜的睡颜。
我使劲掐掐自己的手臂,大骂道:“柳芳羽,你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想入非非呢?看来是得下山给你娶个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