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铜镜中那张全然陌生的脸，伸手摸了摸脸，微微有些硬，锦夕忍不住笑了，古代的易容术倒可以跟现在的整容手术媲美了，还不用动刀不用吃药，直接就换脸了，方便又环保。

倾歌出现在锦夕身后，拿起台上木梳，翻手挑起她腮边青丝，细细顺下，柔软光泽缓缓地起伏。

锦夕看着满头长发被他灵活的双手绾起，缠在白皙的指尖腕间，黑白分明，心里泛起异样的情愫。她原本不属于这里，如今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这里，也许她仅仅是为了某个人而来，倾尽生命，只为在他的生命里路过一遭。

倾歌的手停在了锦夕雪白的后颈，细细的绒发在阳光里透着浅黄的微光，他幽幽的声音落在头顶：“你一定不知道，我多不希望你冒险。”

锦夕道：“把你的轻功教给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能逃之夭夭了。”

“我觉得，非常好。”倾歌忽然将锦夕扣在臂弯里，纵身轻跃，离地轻转着出了庭院，锦夕惊声轻呼，笑语清脆，庭院里清风习习醺人欲醉，两人鬓边的散发翻飞，在空中交缠，衣袂缱绻起舞，裙角成结。

忽然想到要去护国寺的厨房当差，锦夕道：“你不是怕火么，你去当伙夫会不会拆了人家的灶房。”

倾歌停下，放开她道：“那我不去伙房便是了。”

“那你？”

“你也不必去灶房了，祁儿有了更好的主意。”倾歌的师父不知道何时走过来，接下话。

锦夕将疑问的眼神投向倾歌。

“很快你就知道了，先让师父带你去换身衣服，把头发梳好，我带会儿就来。”倾歌却不回答，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转身走了。

“你对我有敌意。”倾歌师父在锦夕身后道。

锦夕转身，仰头望着这个和她的公主娘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他的容颜依然有着那年月光下的清冷俊秀，但他的眼角眉梢却有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让他多了一分沧桑和深邃，少了那年月光下的那一份不可一世。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在帮你，不是吗？”男人的口吻带了几分戏谑。

“帮我还是利用我，尚未可知。”锦夕也笑道。

“是啊...尚未可知...”男人口吻里的戏谑隐去，换上的竟是淡淡的失落。

“你是西单人不是么，而且还是一个不平常的西单人，就凭这一点，你对我们来说是敌非友。”看着他微微失落的脸，锦夕忽然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他顿了顿，道：“西单人么...恐怕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会承认我是西单人，我都快要忘了.....我的本名是默汗昀。”

“默汗昀？你复姓默汗？”锦夕微微惊讶。书中的记载，默汗的西单的皇姓，复姓默汗，那不就是西单的皇嗣。

“是啊...默汗昀...可是还有谁会记得...我是默汗昀...”

也许是他沧桑的脸上那一抹与突兀的迷茫让锦夕不由自主撤去了些许防备，撇开心头的疑惑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换身衣服么？换什么衣服？我倒要看看你们师徒俩要卖什么关子。”

默汗昀将手中拿着的布包递过来：“去换了这身衣服，我去看看祁儿，待会儿过来给你盘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