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古琴
宴会过去几日,司徒烨又开始恢复到了原来一成不变的日子,木惜华在凉亭里拨弄着手腕上的珠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家伙整天喜欢出去游玩,但是又不近女色,那些大家闺秀向他示好他也不理。真是的,这样怎么帮他找姻缘嘛。难不成要我嫁给他么……”木惜华趴在石桌上,郁闷的碎碎念。
忽然气压仿佛集聚的降低了下去,她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空气中陡然浮现出的人影,黑发不似往日用玉冠束起而是自然的垂下,只带了浅色的额饰。只是此时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满的尽是怒气。
“你方才说什么?”
木惜华险些从石凳上摔下去,连忙道:“我说……才不要嫁给司徒烨……”
话还未完,已教人扣住加吧,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唇上,仿佛有什么在脑中炸开,全是一片空白。木惜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殊不知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有人暗淡了目光。
手中的玉佩在内力下化作齑粉从指缝露出,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但是偏偏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踏不出一步。
他看到那男人眼角染着霜华的笑意,就那么冷冷的从凉亭那边看过来,他喜欢的女人就被他抱在怀里。那男人凭空出现在凉亭里,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仙是魔还是妖,他本该冲上去将天心护住,但是他却在那凉凉的一眼中停下了脚步。
“凡人,这是本君的人,你莫要再打主意。”冷冷的声音响彻在脑海,司徒烨手指握的更紧。
“我不管你是仙是魔,但是你不会给她幸福。”
“幸福?你可知她是何人,便跟本君妄谈幸福二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你必然不喜欢木姑娘!”司徒烨咬牙,他对于她确实是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天底下不会存在完全相似的人,司天心便是那日的木惜华,他心中其实早有判断。武功可以因为一些意外而消失,人也可能忽然的落魄,但是本身的性子却是不会变的。
她佯装淡定,他却在相处中发现她的不谙世事,便如同那日一般。
他不相信天底下会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她。
“君……君上……”那宽大的怀抱让她有些许的窒息,木惜华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险些忘记正事。”少昊微微一笑,松了手。“来,有东西给你看。”
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木惜华有些局促的后退一步,点点头。
少昊却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娇羞的模样,世人都说桃花娇羞无限乃多情之物,她乃桃木精灵,自是比桃花更为灵动多姿。这般的她,如何能让给那个凡人?
凡人而已,多不过百年,也敢同他来说幸福二字。百年时光对于仙人,稍纵即逝,他乃仙星下世,历练之后必是要从忘川消除凡世记忆才能重归天界。
届时,他将她遗忘的一干二净,留给她的只有不知道何时才能消弭的痛苦。手中仙瑞升腾,一柄古琴自他手中浮现。
琴身古朴无华,只刻了凤衔七星之图,七星位上分别镶嵌了七科宝石。木惜华虽不懂琴,但多少也学过一些,面前这把琴上带着浓厚的仙气,凤衔七星乃仙家法宝才会使用的图刻,此琴必是仙家宝器。抛去这些,单看着琴,也是极好的七弦琴。
“这是……”
“上古之物,伏羲古琴。”手在琴弦上扫过,琴音清越,扣人心弦。
原来这就是伏羲琴,仙界传说的上古神器,以音为引,将仙力融汇于其中,可攻可御,乃极为厉害的法器。
“前日往东海一游,竟偶得这伏羲古琴,也可算是缘分。”少昊笑道,“今日将它赠与你,不知你可愿笑纳?”
“君上……这伏羲古琴,我……”木惜华顿时呆住,这是上古神武,这位君上怎么说送就送了。
“不必惊慌。”少昊笑着拉过她,抱坐在怀里,看着她越发红透了的脸,心中甚为欢愉。“向天汐问过了,这琴师伏羲古琴不假,不过是女娲喜欢奏琴,伏羲便为她做了一把又一把古琴,上古诸神寂灭,她二人自混沌中降生,繁衍下上古仙族。这不过是他所做的无数琴中的一把而已,无须挂怀。”
“若是想谢我,便为我弹奏上一曲罢。”少昊松了她,笑道。
木惜华点点头,小声道:“我不怎么会弹琴,只会几个曲子,还望君上勿怪。”
看少昊点头,她才深吸一口气,抚上了那琴弦。
有灵气自弦上升起,绕上她的指尖。她对着琴竟然也生出熟稔之感,这琴乃桃木所成,与她也算是有缘吧。有什么自心头划过,指尖不由自主的拨动了琴弦。
这一刻,不是她在弹琴,而是琴在自发的为她奏响。难得畅快淋漓的一曲,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这琴音融化。
曲罢,她盯着手下的琴,久久不能回神。
“这上古之曲,我是第一回听到。”
“君上……这琴……”木惜华轻轻抚过琴身,柔声道。“乃我同族。”
“不错,这琴乃上古桃木所成,桃木千年,多情之心。我今日将它送你,便是吾之心意,汝可愿笑纳?”
木惜华心中一震,若说他方才是为琴,但是现在,他却是在问心。木惜华忍不住握紧了手指,他说七日之约,她便有几分喜。如今,心中若说是没有震动,那必然是假的。
师父总是教她感情之事万不可扭扭捏捏,最终错过,留下遗憾。只是,谁知道她竟喜欢上九天之外的仙君,所以连她都开始迷惑。
其实自他执起自己的手同观灯会的那一刻,就已经动心了吧。
心中万般思量不过片刻之间,她扬眉浅笑:“君上所赠,惜华自然不胜欢喜。”
少昊看着她笑容明媚,不由得心中一动,他伸手将她带到怀里,浅笑着威胁:“既然答应了我,若是教我知道你思慕那凡人,吾必要让你们万劫不复。”
也许那话语过于霸道残酷,木惜华微微一愣,少昊勾了唇角,低头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