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若素怎么想不到那个看过去办事很牢靠的黑衣男人却办了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情。他居然将她放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然后一声未响的消失了!
若素在院子了踌躇了一会,最终怕落了个当做奸细抓了起来还没见到哥哥就身首异处的下场,于是硬着头皮走进了那个已经熄灯的房间。
刚推门,就有股凌厉的剑锋铺面而来!若素当下听大心中“咯噔”一声。这肯定不是哥哥的房间!
那人隐藏在黑暗中,手中的剑不偏不倚刚刚正中若素的喉间,他压低声音问:“你是谁!胆敢擅闯将军住所!”
若素只觉那剑锋已经刺入肌肤,喉间已感觉有丝丝抽痛。她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可是汝……平王?”
容倾听到她的声音只觉一震,走进几步,一看,几乎昏死过去:“若素?!”一身碧色宫装,头发也是高高盘起,一看便知是从宫里而来!
“是我。”若素虚笑了一下,手轻抹过脖颈,只觉手上一片腥腻,凑近一闻。果然,血腥味。
“你……”容倾将手中的剑急忙扔出好几尺远:“稍等片刻。”然后翻箱倒柜,终于寻到白布和一瓶金疮药,转身,却发现若素早已用帕子将脖颈包了起来。
“我忘了,你是大夫。随身都带药的。”容倾笑着摇摇头,忽对上若素稍显苍白的脸,猛然惊醒:“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若素笑道:“宫里能有什么事?皇后娘娘身体都好了,皇上自然也不能捆着我,就让我回家了。回府后才知道哥哥已经出征了……”
“那你是怎么来的?”这一路路途艰险连大男人都会吃不消,她一个弱女子怎可以毫发无伤的到嘉定?
“自然是有高人带我来。”若素低头,轻声道:“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嘉定战乱,你来这里做什么?”容倾对她的性格也有些了解,便不再细问,只是皱眉道:“赶紧回去,趁其他人还未发现什么。”
“据说,前两月有伤残两万人?”若素问道:“我是一个大夫,我除了行医看病其他什么都不会。”
“不行!”容倾嚯的站起身,冷声道:“你是女大夫,他们……男女授受不亲。”
“我都不怕,他们怕什么?”若素奇怪问到,随即又笑着说:“原本想找哥哥,让他给我一个通行证,可以再嘉定城内自由来去,如今既然找到的是你,就更方便了。”
“你休想!”容倾冷哼:“堂堂帝都里的名门闺秀居然跑到战场上来当军医?”
“王爷若不肯,我去求哥哥便好。”若素有些恼怒,声音刚稍稍提高,只觉脖颈间一阵抽疼,便“嘶”了一声。
“你……”容倾无奈叹气:“好好的在帝都舒服日子不过,偏偏要跑到这烽火连天的苦地方。”
“看看,还没遇见什么,就先被自己人给弄伤了。”容倾刚想凑近仔细瞧瞧,若素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不早了,王爷还是睡吧。我先走了。”
“还王爷?”容倾低头闷闷一笑:“你当在帝都啊?在这里要叫我将军。”
“将军,我……”
“你要去哪里?你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容倾挑眉,随即打了个哈欠,也不去看她的窘迫样子,转身笑道:“不早了,还是美美睡一觉吧!”
若素见他真的一头扎进了被窝,没多久就传来他微微的酣眠声,悄悄走进一看,忽然轻笑出声。
“真是……像个大孩子。”若素凑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的五官。深眼窝,高鼻梁,嘴唇显薄,上唇唇线非常明显。睡着时,整张脸都放松了下来,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表情去破坏他的朗逸的脸。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孩子。
若素未发现,那看似熟睡的面容上一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若素将药箱仔细的整理了一遍,直到眼睛微微泛酸,才感觉到自己此刻倦意袭来。在马车上整整呆了半月有余,又经刚才这么一折腾,只觉得此刻疲乏不堪,迷迷糊糊间,便随意寻了把睡塌和衣躺下。
她刚入睡,床上的人便唰的睁开双眼,轻声走到她的身边,笑着蹲了下来。
若素第二日起来,已是正午时分,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没有动,但是发髻却被人拆散了,手法相当熟练,满头黑发顺一个方向将床几乎铺满。能做这些事的除了仓容倾没能有谁。若素笑了笑,拿起床边的纸,上面龙飞凤舞了几个字:“盘发睡觉小心将来成秃子。”
任若素平时修为较高,看到此处都扑哧笑出声来。
仓容倾啊仓容倾,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众将觉得很奇怪,今日将军看过去好似心情很好?
也是,昨夜他们智取了三千金狗的命,当然畅快了!只不过,为什么将军高兴的样子不像打了胜仗的痛快,到像要当新郎官的时那种高兴呢?
容倾登上城门,向北远眺,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去。
“军师,这天只会越来越冷,就算我们等的了,东北的百姓也等不了!”
怀秋随着容倾的方向看去,那片被金人占据的土地此刻寂静无声的令人胆寒:“将军,放心,我已有万全之计。”青色布衫儒士站在戎装将军身旁,言语间透露出的锋芒让旁边的副将都诧异,什么时候,这个一路上待人温和的帝都文臣变得如此锐利!
“那我就静候军师佳音!”容倾掉头,朗声道:“护城的百名兵士听令!”
“有!”
“金人此次偷袭失败必有下次,你们必须提高警惕,明白?!”
“将军,吾等誓死不让金人踏过嘉定河!”
“吾等誓死保卫嘉定!”
刺骨寒风阵阵袭来,城墙上,戎装将军与青衣谋士相视一笑,眼神中不可阻挡的霸气震惊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