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这不是我的职责
某处,时间不明,位置不明。
这是一个空旷而幽暗的空间,没有一丝外来的光亮,杂乱的对方着用途不明的仪器和巨大的罐体,这里唯一的光亮,就这着些罐体里发出的。
水一样的液体呈现出让人难受的绿色,着些巨大的玻璃罐大都是空的,与仪器的杂乱不同,它们一列一列的排列着,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里组成了一个发光的矩阵。
在零零散散的一些罐子里装着一些动物。
当然,也有人。
离罐子不远处的某台仪器旁,一个佝偻的老人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聚精会神的观察者仪器屏幕上的数据,不时操作一下,不时把着些数据记录在手里的小本子上。
“爱德华博士……”
一个男人走进大厅,站在老人身边,穿着类似于军队的训练服,这是个日耳曼人,金发碧眼,身材高大,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虽然面对的是一个佝偻的老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反而比较心虚。
“哦,你就是马文吗?”老人说,声音像是用锯子锯木头,他慢慢的转过头,让马文看到了他的脸。
这是一张皱纹可以夹死苍蝇的脸,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眯缝着。
“是……是的。”
马文回答,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以至于说出了一个结巴的单词,明明看不到老人的眼睛,但马文还是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而那种眼神……
简直就像是一条毒蛇。
“你好像……好像是在娜塔莎手下做事吧。”老人想了一下,问。
“是的。”
“那个小姑娘啊……嚯嚯嚯,”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是,轻轻的笑了笑,“以前总是给我添麻烦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都没想到来看一下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说着,老人摇了摇头,结束回忆,对马文说:“你好像是她手下唯一一个还没见过我的人吧?”
“是……是的,”马文又结巴了一下,连忙称是:“您的传闻我听说过很多,是我们部门重要的人才。”
“你们这戏人啊……”老头叹了口气,“通过一些手段,人才是人人都可以胜任的。”
“您……”马文发现老人很失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有用的人就是人才,热脸贴着冷屁股也要弄到手,没用的人就是垃圾,就算帮过自己再多的忙也要扔掉,”老人说,眯着眼看马文:“年轻人,告诉我,你是所谓的人才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哪有自己说自己是人才的。
可是回答不是……好像有点不甘心。
“我会为部门付出我最后一滴血。”马文坚定地说,努力把腰挺到最直。
老人嗤笑了一声。
“您怎么了?”
“没什么?”老人挥了挥手,指了指旁边脏兮兮的病床:“你躺上去吧。”
结束了让人窒息的对话,马文长出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脱去外套,只剩下短裤和背心,躺到那张床上。
老人慢慢的走过来,打开了床上的聚光灯,强烈的光线晃得马文闭上了眼。
四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中,马文感觉到手腕脚腕都被铐了起来,来不及思考,老头皱巴巴的脸映入眼帘。
老人终于笑了,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两边嘴角上翘,那是一个十分不祥的微笑。
接着,老人微微睁开眼睛,蛇一样的竖状瞳孔在灯光下闪烁,沙哑的声音兴奋的颤抖。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马文打了一个冷战,失去了意识。
别墅区里,塞拉的家。
“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本来塞拉的任务是提供情报,作为南希答上问题的奖励或者说是报偿,不过话题不知道为什么拐到了塞拉的身世上。
康斯坦丁很是着急,这一聊又过了四五分钟,这么耽搁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南希无聊的坐在一边,没有理会这边的谈话,只有安迪一个人绕有兴趣的听塞拉讲故事,听到这个地方,他大吃一惊,问。
“哎!不是吗?”
“嗯,”塞拉点点头,“虽然父亲没有说过,不过我看的出来。”
“她对你不好吗?”安迪问,一般父母对小孩不好,小孩都会有‘我是不是你亲生的’,诸如此类的疑问。
“没有,”塞来摇了摇头:“他对我很好,虽然工作很忙,但是还是尽量照顾我。”
“那是为什么?会不会是你理解错了?”
塞拉微微一笑:“废话,我父亲是白人,你见过那个白人的女儿是我这种肤色?”
安迪继续惊讶,南希继续无聊,康斯坦丁捂住自己的脸。
又被这个小姑娘耍了,而且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左右。
“因为这一点,父亲被同事排斥,只能从学校里搬了出来,买下这套别墅。”
塞拉刚刚说完,安迪皱了皱眉头:“不会吧,现在都不怎么排斥黑人了吧?”
“如果你是黑人,你就不会这么想,”塞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知名的负面情绪,不过马上就带过了:“于是,搬过来的两个月里,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不同寻常的事?”这次是康斯坦丁,聊了一大堆无聊的话题,终于能切入主题的感觉很好。
“这栋别墅的右边有一家住户很奇怪,”塞拉说:“虽然时常有人出入,但是晚上从来没开过灯。”
安迪和康斯坦丁互相看了看,有点没听懂。
“也就是说,有人常驻在里面,但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尽量低调行事,晚上尽量不开灯?”南希接了一句:“这也太蠢了。”
“是的,”塞拉点头:“想要伪装成主人经常不在家的样子,但是伪装的太明显了,时不时有不同的人进去,却没有人逗留超过五个小时,我有点怀疑这个伪装者的智商。”
“好,”安迪站了起来:“既然已经确定目标了,老爷子,南希,我们走。”
康斯坦丁长大了嘴巴看着他,南希双手捂脸。
“去哪儿?”康斯坦丁问。
“怎么了?偷袭啊?”安迪疑惑的看着他们,自己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哥们儿……”康斯坦丁无奈的提示:“你能不能把计划好的事情好好记住,谁说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动手了?”
“啊?”安迪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计划,但是此时的气氛已经尴尬的让他没办法说话了。
这个时候,塞拉哈哈大笑起来,在沙发里缩成一团,踢动细细的小腿,用白色的小熊挡住自己的脸,尽量以免自己看起来太过于失态。
“你们真是太有意思了。”塞拉放下熊,好歹算是笑够了:“从这里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那边的所有情况,如果你们能相信我,你们可以在这里观察,我父亲出差了,大概两个星期才能回来,你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
这个提议出人意料,小姑娘仿佛已经预测到了他们所有的行动。
康斯坦丁看着嘴角还挂这余笑得塞拉,问:“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抢劫,那么我早就被捆起来扔进地窖了,哈欠……”塞拉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而且我对你们很感兴趣,至于你们的真正目的,那不关我的事,只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太无聊了而已。”
说完,塞拉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可以睡在父亲的房间,上楼左手第二间,当然你们也可以睡在客厅,父亲的房间里有毯子。”
然后塞拉把客人们晾在客厅里,自顾自的上楼了。
安迪和康斯坦丁大眼瞪小眼,这当然是无法拒绝,最好的选择,不过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南希站起身:“你们俩睡客厅,我睡房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于是南希也走了,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相顾无言,却又欲哭无泪。
那栋可疑的别墅里,客厅中,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真是的,”娜塔莎不满的瞧着二郎腿,把咖啡杯放回茶几上:“神经病啊,大晚上不许开灯,咖啡喝进鼻子里怎么办?!”
“这是伪装,长官。”苏珊的话依旧很少,她端正的坐在娜塔莎身边。
“我知道,”娜塔莎不耐烦的回答:“我只是想抱怨一下这个老头子而已。”
“对不起,长官。”苏珊乖巧的道歉。
“算了……马文进去又多久了?”娜塔莎问,继续喝她的咖啡,事实证明,没有足够的照明,她依然不会把咖啡喝进鼻子里。
“大概半小时左右。”
“准确时间!”
“是!长官!三十三分钟零二十一秒。”苏珊回答。
“你当时……做手术,用了大概多久。”娜塔莎继续问。
苏珊想了一下,认真的说:“一个半小时。”
娜塔莎没有继续问下去,苏珊也没有再回答,双方沉默了一两分钟,终于,娜塔莎把手放到了苏珊的头顶。
“长官?”苏珊看着娜塔莎,好像只关心长官是不是要说什么,一点也不在意头顶的手。
“只要我不说话,你就永远都不吱声。”娜塔莎为难的看着苏珊:“你就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吗?”
“因为没有事情需要报告,长官。”苏珊一本正经的说。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吗?”娜塔莎没有放弃,循循善诱。
苏珊想了想:“没有,那不是我的职责。”
娜塔莎瞠目结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