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苦钰生告白
锦夕受了伤,衾珞禁了足,秦纪也受了打击,这两个月的日子过得实在有些惨淡,唯一的亮点应该就在于大皇子苦钰生的探望。
锦夕受伤后,衾珞又出了一次宫,跑来王府结果被挡了回去,方知锦夕挨了打正卧床养伤,立即八卦地告诉了大皇子,果然见到苦钰生一脸紧张匆匆去请旨出宫,立马狗腿地跟在他身后理直气壮地进了郎安王府,进门前还不忘趾高气扬地瞪那守卫一眼。
锦夕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家丁其实也有数,并不敢真的下手,所以她的哀嚎惨叫也掺了不少的水分,半月的休养下来,早已经好了,只是那天的事情一闹,秦纪再也没来看过她,她也觉得尴尬,干脆称病躺在床上不去碰雷区。
苦钰生来时,神色紧张得令锦夕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不太自在,他坐在床边,神色温柔地注视着锦夕:“夕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锦夕尴尬地笑着起身:“臣女秦锦夕,恭请殿下安,殿下至尊之躯,臣女望尘莫及,不敢高攀,不敢高攀。”
苦钰生立刻起身扶起了她,眼角含笑:“夕儿,不要拘泥于那些繁琐俗礼,我希望,和你之间永远不要有那些繁文缛节,好吗?”
哎呦,别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锦夕腾地一阵心跳加速,尴尬地收回手臂,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苦钰生也面色微微窘迫,却依然扶着锦夕的手臂直视着她:“我知道,也许你会觉得我有些交浅言深,但古人有云,相逢何必曾相识,正好符合我此刻的感觉,夕儿,我绝非是要轻薄冒犯于你,望你能明白我的感受。”
锦夕低头哀叹,她当然明白他的感受,他的熟悉感,只是来源于他曾经对她儿时残留的记忆,从恨一个人到渐渐地喜爱她,这个过程也许是难忘的,所以他记得她,并一直在心里积累着更年已久的怀念,如今碰见了相似的人,迫不及待要倾泻他的怀念,甚至带着弥补的心态,毕竟,他只知道那时的锦夕早已经葬身火海。
可是这样对她来说也好,她原本就想借着他回到宫中去救公主娘,回应他又未尝不可,他如果喜欢她,对她的计划来说,不是更好吗?可是,为什么她总是被人当做替身呢,秦纪也是,苦钰生也是,他们喜爱的,都是他们内心深处的那个人,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寄托。然而更悲催的是,她居然做了自己的替身。简简单单的一份爱,居然如此可遇而不可求吗?就没有人,是真的爱她吗?
苦钰生见她一直沉默,有些不知所措,求救地看向衾珞。
衾珞立刻会意,上前揽住锦夕:“我说皇兄也真是,这么直接,跟个莽夫似的。夕儿,你可不要被吓到,皇兄他只是喜欢你,他的宫里到处都是你的画像呢,不信你自己进宫去看,真的!你不是也喜欢皇兄吗?那天你都默认了,别告诉我你不承认啊!”
锦夕吓了一跳,连忙去捂衾珞的嘴巴:“喂!你别乱说啊!我没有!”她并不希望苦钰生误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她的最终目的,是救出了公主娘之后离开,不想苦钰生陷得太深。
苦钰生却一脸的惊喜,狭长的凤眼中仿佛有了花光,灼灼地看着锦夕,明显是将她的反应当成了女儿家的羞恼。
“衾珞我发现你真的有当媒婆的潜质!”锦夕看着这自娱自乐的两兄妹觉得头疼无比,郁闷地往床上一躺,蒙住了被子。
衾珞吐了吐舌头,掀开锦夕的被子把她挖了出来:“好啦好啦,我不闹你了,我知道你在家闷坏了,我带你出去玩啊,有皇兄在,郎安王也不敢不让!哼!”
锦夕兴趣缺缺地问:“去哪啊又,我屁股可还没好!。”
衾珞笑眯眯地说:“我们去找倾歌啊,皇兄一定没有去过青楼,咱们带皇兄去开开眼!”
听到倾歌的名字,锦夕不由自主地绷住了神经,手仿佛又开始隐隐发烫,那天秦纪也不知道有没有揍他,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了,搞不好被吓着了。
衾珞撞了撞她:“喂!怎么样嘛?去不去嘛?”
锦夕看了看苦钰生:“你要去吗?”
苦钰生却莫名其妙红了脸,窘然道:“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去。但是如果你想去玩,我便陪你去,你放心,我绝不越矩,我只是为了保护你。”
锦夕一愣,笑了笑,垂下眼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三人少年出现在千娇阁门口,衾珞轻车熟路地一手搂着一个美娇娘走了进去,苦钰生则手忙脚乱地躲闪避着身旁萦绕的莺莺燕燕,锦夕倒无所谓,大家都是女人,抱就抱咯,摸就摸咯,反正谁也不吃亏。
倾歌一袭白衣从楼上拾步而下,长身玉立,唇角挂着浅笑:“二位公子好久不见,秦公子的伤可好了?”
锦夕拨开面前的人群,气愤地冲上前:“你还敢提这个!要不是你,我至于挨打至于受伤吗?”
“夕儿!别闹,我们是来玩的,不是要寻仇的啦!”衾珞赶紧拉住她。
“这位想必就是倾公子了,倾公子果然是貌宇非凡,难怪衾珞在家成天念叨着要来找你玩呢。”苦钰生将锦夕的动静收入眼底,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倾歌,收到他淡然回视的目光,微微一笑道。
锦夕忽然心头一跳,衾珞天天念叨要找倾歌玩?
倾歌淡淡一笑:“公子谬赞了,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苦钰生道:“在下钰生。”
倾歌挑了挑眉:“钰公子幸会。”
衾珞打了个哈欠:“你俩有完没完,要寒暄到什么时候啊?要不我和锦夕去睡一觉再回来找你们?”
锦夕无趣地看着他们,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苦钰生立即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夕儿困了吗?如果困了,我带你回府休息。”
闻言锦夕立即摇头站直,醒了醒神,表示自己精神抖擞。
倾歌侧身让道:“大厅喧闹,三位不如移步楼上雅间,不知钰公子意下如何?”
“甚好。”苦钰生看了看锦夕,淡淡一笑,率先上前一步往楼上走去。
衾珞拉着锦夕跟上去,俯在锦夕耳边问道:“有没有觉得皇兄和倾歌两个人怪怪的?”
锦夕同感地点点头,忽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蓦地不小心撞进了倾歌凝视的视线里,他隔着半尺的距离,双眼如同月光下的两面清湖,漆黑中华光流转,锦夕慌乱地回头,镇定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