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削职为民
圣旨上说要慕容云速速进宫。慕容云挣扎的站起身,可是由于脚上被铁铐铐的太久,血肉模糊,哪里还走得动。萧逸真正打算蹲下身背他,谁知凌晗轻轻推开萧逸真,然后弯下腰将慕容云背了起来。
凌晗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萧逸真连忙说道:“公主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女子。实在是背不动的。”
凌晗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慕容云挣扎的要下来,可谁知凌晗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立马就老实下来。
“我既然答应你以后要背你,我自然就不会食言。下一次,可就是你背我了。”凌晗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南宫紫瑶站在一旁,扶着慕容云。凌晗一步一步的朝宫门走去。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滴在地上,可她依旧咬着牙关,始终不肯放手。萧逸真等人缓缓的跟在凌晗身旁,以防不测。
慕容云趴在凌晗娇弱的背上,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他知道这一次入狱,有许许多多的人帮助他,照顾他。所谓患难见真情,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和自己不合,一旦有危险,却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出手相助,这才叫真正的朋友。“朋友”二字,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自己去亲自体会。而他可以很自豪的对自己说,这样的朋友,他有!季舒玄,洛千浔,何云飞,吕墨,萧逸真。他们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们可以冒着杀头的罪名,义无反顾的选择劫法场救他,所谓朋友便是如此。而向那种默默地在背后付出,不求回报的,他也有。此生能娶到凌晗,紫瑶这两位妻子,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到了宫门外,季舒玄等人不能再进去了。吕墨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说道:“师弟,你见到皇上,情绪不要太激动,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莫要再把事情惹大。”
慕容云点了点头:“三师兄你放心吧。师弟我自有分寸。只是这一次命虽然保了,但不一定皇上不罚我。我那一次大开杀戒,杀了宁王府两千多人,这笔账皇上估计不会放过我。”
“无论如何。命保住了就好。若是发配到哪去,小弟自当陪你一起前去。”季舒玄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
洛千浔拍了拍他的脑袋,佯怒道:“好好的进宫,你胡说什么发配边疆。你这乌鸦嘴能不能消停点。”
萧逸真哈哈一笑,朝众人拱了拱手:“虽说这次没有劫法场。但是诸位都有此心,那么萧某代替慕容大哥谢谢诸位。诸位现在暂时请回吧。等出了宫,再来找大家喝酒。”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凌晗见众人离去,抿了抿嘴,笑道:“你的朋友还真是多。”
“是啊。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多了。”
萧逸真笑道:“是啊。啊对了,慕容大哥,宁王府的那个南宫阙,你把他也杀了?”
一提到南宫阙。慕容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在那。南宫紫瑶暗暗竖起耳朵,等慕容云的回复。这些日子她只顾着忙着救慕容云,反而忘了问她哥哥的处置。难道二哥他……
慕容云注意到南宫紫瑶的目光,叹了口气,“南宫阙是死了,但是却不是我所杀。”
“啊?南宫阙死了?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杀的了南宫阙。这小子武功比我还高,怎么……”
南宫紫瑶一听到南宫阙的死讯,放声大哭。虽然她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她亲耳听到南宫阙的死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慕容云苦苦一笑:“南宫阙遭受宁王猜忌。我来之时他就已经被宁王抓了起来。最终,他还是被宁王亲手杀了。”
萧逸真叹了口气,惋惜道:“此人武艺高强。结局却是这般凄惨。死在一个昏庸的王爷手上。可惜,可惜。”
南宫紫瑶忽然问道:“那我嫂子怎么样?”
“你嫂子倒是无事,我把她给救了下来。她已经怀有身孕。我原本打算带她回清溪住,可是她不愿意。带着你哥哥的骨灰,去了江南隐居了。”
“唉,若是那南宫阙不去助纣为虐,放下仇恨,又何苦沦落到这布田地。归根到底,他也是一个苦命人。”凌晗道。
慕容云拍了拍南宫紫瑶,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哥哥临死前说他一辈子活在复仇的日子中,早已经是生不如死。现在反而让他有了解脱。今生我们无法成为朋友,来世我定当与他把酒言欢。”
“是啊。仇这个东西。实在是让人头疼。南宫阙整日活在复仇之中,最终得到这个结局。可悲,可叹。”萧逸真苦苦一笑。
慕容云咳嗽了一声,哼的一声:“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一天到晚嚷着要杀李德兴将军,又说要杀皇上,只为报杀父之仇。”
萧逸真一连呛了好几口,打了个哈哈。“这不是过去的事情嘛。事实证明当年瑶儿的话是对了。放下仇恨,重新面对。否则我的结局,和南宫阙差不到哪去了。”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否则梦瑶可绕不了你。”
四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殿外。凌晗和南宫紫瑶二人一起搀扶着慕容云进了大殿。萧逸真紧随其后。大殿之上,皇上正坐中央,两旁文武大臣站立在两侧,除此之外,还有三位亲王殿下,慕容海也都站在那里。
慕容云咳嗽一声,便欲下跪。可由于脚踝处的伤,要跪下实在困难。皇上摆了摆手,让一名小太监端来一个板凳。慕容云也不客气,在凌晗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慕容云。朕先没有查清一切事情。害的你入狱二十多日。这段时间, 你受委屈了。”
慕容云冷冷一笑,“儿臣这次一点也不客气。儿臣的确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父皇在皇宫之中,每天山珍海味吃的有滋有味。可父皇可曾知道,儿臣在天牢之中,一连十日未进一粒米。每日受到狱卒的辱骂,训斥。儿臣数次想要血溅墙头,了此残生。可一想到家中妻儿,年迈的爹娘,这才苟且偷生活到现在。现如今父皇说一句受委屈便将此事掀过,儿臣敢问父皇,这样公平吗?”
皇上听了吃了一惊,奇道:“朕何曾不让你吃饭?就算是平民百姓犯法,也该是有牢饭。你怎么会没有饭吃?”
慕容云冷笑的瞥了眼满头大汗的陈思忠,道:“儿臣入狱乃是陈御史看管。皇上为何不去问问陈御史。”
“陈思忠,你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冰冷。
陈思忠吓得汗流浃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捣蒜似得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只因当日慕容云辱骂皇上。臣替皇上感到不平。所以这才……”
“所以你就断了他十日的粮食?”皇上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吼道。
“皇上,据臣所知。当日若非萧少卿同云霜公主去探望慕容大人,恐怕陈御史还会继续将他饿下去。人一旦十日不吃东西已经是难以活命。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恐怕不堪设想……”王怀远不紧不慢的也参了一本。
皇上哼的一声,“陈思忠,你还有何话说?”
陈思忠哪里还有话说,一个劲的磕头。急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也罢,朕给你一个保命的机会。”
陈思忠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可皇上的下一句话让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朕将你押入大牢二十天。不给吃喝。你若是能扛到二十日不死,朕就饶你一命。带下去!”
皇上一声令下,两名大汉将军一手夹着一条胳膊,将陈思忠拉出金銮殿。陈思忠使劲的挣扎,却毫无用处。呼叫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那些宁王旧部眼睁睁的看见陈思忠被打掉乌纱帽,剥去官服,拖到天牢之中。心中一阵胆寒。饿他二十日,这怎么可能完成的事情。皇上这是要饿杀他啊。想想就不寒而粟。
皇上看了眼慕容云,抚须道:“这一次朕虽然冤枉了你。但是你杀死宁王府上其余那些无辜之人,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决定……”
在场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皇上最后的判决。凌晗和南宫紫瑶紧张的攥紧了手帕,汗水哒哒的流了下来。慕容海虽然表面不去在意,但也竖起了耳朵听着。
“朕决定,罢掉你大理寺正卿一爵、削除功名,永不录用。”
“皇上!万万不可!”还未等慕容云发话,丞相马雨生率先站了出来。
“皇上。十年寒窗苦读。只为有了功名光耀门楣。您撤掉慕容云的大理寺正卿一爵老臣并无异议。只是削除功名,未免……还请皇上三思!”
王怀远萧逸真二人也站了出来。“皇上,马大人所言甚是。还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慕容云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马大人,王兄弟,萧兄弟。你们不要劝了。削职为民,消除功名。皇上已经很给情面了,若是再不知好歹,皇上恐怕要生气了。”
皇上点了点头,这小子倒也识相。
“皇上,草民……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