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敲了敲门，声音怯怯的说“姑娘？出来罢？公子回来用午膳。”

陆文着实不知道怎么的，一向生龙活虎的凤恒月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出门，起先陆文以为是她病了，但是她死活不肯见大夫，每日天除了吃饭沐浴，连散步这种闲散之事都不做了。

有下人分析，凤小姐中邪了。

陆文刚准备走，跟前的门‘吱呀’开了。

面前的凤恒月让做好心理准备的陆文都吓了一跳，漂亮的大眼睛此时毫无神采，下面驮着两个黑眼圈，嘴唇苍白得发紫，“叫人帮我梳妆。备好饭菜。”

陆文不知所以，只得连连道“是、是，马上就去。”

午膳是在平青居用的，远远看见，齐知茗仍伏在案上批阅公文。见凤恒月来了，他抬头朝她挥手，指节分明硬朗。凤恒月和往常一样冲他笑，教人为她抹了胭脂，气色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红润几分。

“我不在这的几天你可是玩得尽兴了，面色都舒畅些。”

陆文偷偷的看了笑得阳光灿烂的凤恒月，把头埋得更深。凤恒月走过去趴到他肩膀上，小指勾住他耳畔的鬓发，“即使茗茗不在，我也是可以把自己照顾好的。”

听到“茗茗”这个称呼，齐知茗的眼底越发柔软。他握住凤恒月手，他的手掌厚而温暖，把热度传递给她。

她将头顺势靠在他胸口上，却感觉这躯伟岸的身体轻微的颤抖，即使刻意隐忍还是暴露了出来。他到底是伤到哪里，像他这样坚强的人都禁不住，伤得是有多重呢。

凤恒月没有理会他没由来的发怔，将手臂搂在他脖间，她看见了他眼底一瞬间的松气，原来她也可以这么仔细的察言观色吗？

他的眼睛很好看，不细长也不圆润，而是一种浑天而成的完美形廓。墨黑的眼眸如山水写意，淡然中带着深沉的柔情。

他也看着她的眼睛，像蝴蝶翩飞的翅膀一样灵秀，纯真与温暖直达人的心窝。

“茗茗，我们成亲好不好？”

齐知茗的身体变得僵硬，眼底的柔情闪过错乱，他的眉头皱紧，薄唇里有许多话语想倾吐却止于唇瓣。最后，他只是轻轻呢喃，“小月……”

凤恒月漂亮的眼睛完成一轮新月，脸上化开梨涡，“不好么？”

齐知茗看着她的，眼里一股暗流汹涌，她听见他蠕动嗓子的细微声响，换来的只是久久的沉静。

凤恒月倚着桌子从他怀里窜出来，坐到餐桌旁，拈起一块凉糕往嘴里送，甜沁沁的，她咋咋呀，对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出神的齐知茗，语气轻柔带着欢跃说“来吃饭呀。”

他酿出一丝苦笑，初冬的风即将迎来飞雪，怎么这样寒凉，齐知茗紧了紧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