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武当山盛况空前。金顶上人山人海,犹如闹市般人声鼎沸。
两个身穿青衣道袍的小道士端着茶水来去如风般伺候着各位英雄豪杰。一个小道士抱怨道:“你说这武当山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另一个小道士瞪着眼睛道:“这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扮成小道士便于行事。现在好了,成了给人家端茶送水的小伙计了。”年岁稍长的小道士笑道:“小顾,大丈夫能屈能伸,端茶送水算什么?”这两个小道士正是纳兰容若和顾贞观扮成的。原来这几日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武当山上的道士人手不够,因此派人在山下招募小道士打理山上的勤杂事务,吃住包办,每日半两银子。两个人趁此浑水摸鱼上得山来。顾贞观道:“你还大丈夫,跑得像个小娘们似得。”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道士走过来催促两个人去后院劈柴。纳兰容若和顾贞观一溜烟向后院跑去。两个人上山已有数日了,因此对山上的情况也算一清二楚了。
纳兰容若边走边道::“小顾,你说他们把青梅藏到哪里去了?我们已经快讲这武当山上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你别着急,我们一定还有没找到的地方。武当山上重楼琼宇数不胜数,他们想要藏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武林大会不是才开始吗?你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救出青梅姑娘的。”
“小顾,我看见一个黑影向那边去了。你先在这里劈柴,我去看看。”纳兰容若说着就如流云飘向后花园的方向。顾贞观来不及阻止,只好尾随而去。他追到后花园时,纳兰容若也停了下来。原来那个黑影进了后花园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呢?”
纳兰容若答道:“我也奇怪人呢?这后花园没有藏身之处,况且我跟得这么紧,他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可是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你确定你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还用说,要不然我追过来干什么?”
纳兰容若环顾四周只见一片一片的菊花开得正是烂漫,清风吹过,犹如身姿曼妙的少女在翩翩起舞。那个黑影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可是花丛并无半点踩踏过的痕迹。难道是自己这几日连夜调查青梅的行踪没有休息好,刚才看花了眼。他看着花丛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纳兰容若不由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平日里见多了这样的花丛,才会觉得看起来眼熟。”因此也不再继续想下去,返身离去。
顾贞观蹲在地上观察了许久,才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纳兰容若说有人影向这边过来了果真没有看错。这地上有几片花瓣沾了尘土,其它的花瓣则干净如许。可是沾了尘土的花瓣并未踩扁,可见此人轻功之高。他就是从这片花丛里消失的,如鬼魅般渺无踪影。他看见花丛旁边的凉亭里立着一块石碑,于是走了过去。这块碑上的文字顾贞观看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当年为了纪念明成祖修建武当山的功劳而立的。他自幼饱读诗书,对于武当山的来龙去脉也是知道的。武当山在明朝时一度是皇室的家庙,地位十分尊崇。因此明亡之后武当山成了反清势力的聚集地。据说天地会的总坛就设立在武当山上。
纳兰容若走了几步发现顾贞观还留在花园里,于是又返回去叫他。
“小顾,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这块碑文呢?这是纪念明成祖修建武当山写的。”
纳兰容若从小见过不少书画大家的作品,因此不屑一顾道:“这碑上的字写得稀松平常,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觉得他写的好,改天我写几幅字送给你,保证比这写的好多了。”
顾贞观也不理会他,继续看碑上的铭文。他总觉得这碑上的文字透着古怪,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奇怪之处。纳兰容若催得急了,顾贞观只好随着他往回走。
“你回头还看什么呢?又没漂亮姑娘?”
“我总觉得这个花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贞观这么一说,纳兰容若也想起了方才的蹊跷。两个人正想重新返回花园时。那个刚才让他们劈柴的老道士一脸不快的走了过来。
“我让你们两个劈柴,谁让你们跑到后花园的,这可是我们武当禁地。其实你两个小东西可以乱闯的?这要是放在平日里,你们恐怕早让守卫给杀了。”
纳兰容若佯装不知道:“道长,我们是刚上山的,因此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这才误闯了禁地。”
老道士一脸厌弃道:“好了,我没有工夫和你们瞎扯。赶快回去把柴火劈好了,马上就要做晚饭了。”
两个人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跑出了后花园。
“小顾,你说既然是禁地,为什么不派人把守呢?那样岂不是很容易让外人闯进去。”
顾贞观虽然年纪于纳兰容若相仿,可是从小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行走江湖的经验自然比他老道了许多。
“倘若这里派众人把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的秘密。如果没有人把守,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百花齐放的花园而已,自然不会引人起疑。就算有人误打误撞闯了进去,也会像你我一样无功而返。如果不是那个老道士说漏了嘴,你和我也不知道这后花园的秘密。”
纳兰容若听他如此分析,眼前豁然开朗,心里也不由感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