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宋允泽看着蒋如珍，依旧是说这句话。

“我们之间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她看着他，话中多了一丝幽怨。

他尴尬的移开双眼，他对她的亏欠今生恐怕都偿还不了。

“我说笑而已，我们还是朋友！永远都是！”她拉起他的手，她少有这样的温柔。对他，是第一次。他刚醒来，看她这样，心里不免诧异。她也可以温柔，可以婉约，只是他不应该是那个对的人。

“如珍，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

她不让他再说下去，她要维护的是自己最后的尊严。

房里的空气像胶着的泥土，裂开一层层缝隙，疏疏密密的风吹来，挠得人心里凉丝丝的。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一步步走出房门，他没有留她。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再多说半句都是错。

离开东厢，蒋如珍从昨天积压到现在的压抑这才舒缓一些。

凉亭边的小池子里，满池锦鲤畅游无阻。闲适自在的样子让她涌起一股刺心的妒忌。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开心！我就要这么愁！“她觉得连那看不到的鱼眼都在嘲笑她，让她无地自容。

她捡起脚边的石子，一颗颗扔进池子里，无数条金色的鱼儿慌张的四下逃窜。

无论它们怎么逃，都还在这池子里，三尺来高的石墙已经将它们牢牢的圈死。它们的命运就是这样，可自己不同。堂堂蒋家二小姐，绝不会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何况，她已经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庭院假山石榭，曲径通幽处，她的前路再清楚不过。

蒋如珍觉得解气，这才走开了。

院墙外的石阶高处，八角亭内。董欲华正站在窗前，院子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夫人！这蒋小姐刚才看着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却变了个人似的！”

董裕华从宋允泽房里出来，根本就没有回房休息。府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她哪里睡得着。她思量着昨晚和宋庭轩的谈话，他的方法不是不行。只是这次允泽的反应的确让她心有余悸。

“这才是她蒋家小姐的本性！“董欲华微微翘起嘴角，以她蒋如珍的个性，这样跟男人发生关系，还被那么多人看到她衣衫不整。这样的羞辱，她会这么温顺的善罢甘休，才真的奇怪呢！

荣妈往董裕华的杯子里参了些茶，问道：“夫人，这青儿死了，莫子衿会就这么罢休吗？”

董裕华整夜都没有合过眼，此时，虽然疲倦，思绪却异常清醒。她冷哼一声，“不罢休又怎么样，你吩咐下去，就说青儿是进去莫子衿的房里偷东西，所以才被意外烧死。她比你我更不想人知道青儿那么晚到她房里去 干什么。我们就帮帮她，给她个借口。“

荣妈若有所思的点头表示明白。

“当务之急，就是要允泽和蒋如珍尽快完婚。至于莫子衿的底蕴，我还要慢慢再摸清楚！”

“是的，夫人！那四小姐那边？“

“给我多找几个人看着她，别让她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陆管家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房间里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厨房的阿香我也给了她些银子，打发她回家乡了。”

“那就好！“

荣妈犹疑了一下，终于问道：“夫人，这件事，如果老爷问起——”

董欲华陡然抬起眼睛瞪着荣妈，“他不会问！“她放下茶杯，走到东边的窗子，”他是宋老爷，而我是宋家的大夫人。在这个家里，很多事，只要他想，自然会有人替他去做。“

“荣妈！“董裕华望向珊妮的房间，估计此刻，宋庭轩还在她房里。”别人眼里的宋老爷，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宋庭轩。这么多年，我甘心做他背后的女人。只是因为我知道，我嫁的是个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

她定睛看着荣妈，神色凝重，“所以我吩咐你的事，你大可放心去做！“

荣妈见董裕华这么说，也就不再做声。她深知做下人的，只有听主子的吩咐，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临近傍晚，陆管家来到蒋承洲的房外。

门没关，他在门外轻声咳嗽，“莫姑娘！“

莫子衿此时已逐渐恢复了心神，她提起精神，说道：“陆管家，请进屋说话。”

他这才走进屋里。

莫子衿半卧着，蒋承洲坐在床边。

“有什么事吗？”

陆管家点头含笑道：“东厢的房间已经给莫姑娘备好了，请您过去看看，缺什么，我好即刻让人准备！“

”好！“莫子衿穿上鞋，踩在地上。她伤心过度，突然站立，只觉全身无力。

蒋承洲及时伸出手，扶住她。她软弱时，总是他在她身边。仿佛，是命定的安排。总是这个人，这坚强的手臂。让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