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谓情窦
太阳从来没有见过黑暗,因为有它在的地方就是光明。
钥匙在转动的声音。“怎么不进去?”
“可是爸爸,昨天妈妈好吓人……”
伍家辉怯怯的看着阴影中的父亲,“爸爸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不要吵架好不好?”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父亲叹了口气。
血腥味,哪儿来的血腥味?
“血……血……爸爸,血……”
为什么爸爸也在流血?为什么到处都是血?妈妈呢,妈妈躺在不远处的血泊里,脸色惨白,眼珠子直直的看着他。血水越来越高了,快要淹没了他。不,不,妈妈!爸爸!
“辉儿,辉儿啊……”
奶奶de声音,奶奶呢?奶奶在哪?“辉儿,不要恨你妈,她也苦,她也苦啊……”
“奶奶你在哪,奶奶!我怕!奶奶!”
“哈哈哈……”谁在笑?是谁在笑?
“我叫魏迟迟,委鬼魏,姗姗来迟的迟,魏、迟、迟。”魏迟迟?救我,救我……请你们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
伍家辉倏地坐起来,捂着胸口直喘气。刚刚窒息的感觉仿佛还在眼前。是梦,只是个梦。心跳的感觉还在,还能听见向家轩的打鼾声。他全身放松了下来,复又倒了下去。
为什么又做这种梦了,这次居然还梦见了魏迟迟,果然碰见她就没好事。那是他最不堪的回忆,被封在心底,直到带进坟墓里去。
第二天魏迟迟打算把衣服还给伍家辉,结果被吴珊恨铁不成钢的说教了一顿。“你啊你,真是没长进,我要是你,就先推说自己很忙,吊着先不还他衣服,然后等他先联系你,你再趁机找个集天时地利人和与一身的好地点,花前月下,攻受相望,含情脉脉两无言……咳咳,扯远了,总之追男人得有妙招,把握好一切有利条件,管他是吾家辉还是尔家辉,统统拿下!”
“以伍家辉的个性,他会直接说:‘哦,那我不要了。’”魏迟迟瞥她。
“唔,这挺了解的嘛。”
“吴珊,你以后还是打包去娱乐版吧,那才是你的归宿!”
吴珊一甩长发,上星期她才烫过,“谢谢推荐,我会考虑的。”
魏迟迟捏了捏右手,坐在椅子上盯着伍家辉的衣服看,“问题是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伍家辉啊,更别说去追他了,如果要追,我也不想弄那些门门道道。”说到这里她粲然一笑,“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看上的人,毁了他清白,看谁敢跟我抢。”
吴珊悻悻鼓掌:“官人威武……”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陆露走了进来,直直的盯着魏迟迟看。魏迟迟被她唬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陆露眸光突然黯淡下来,“没什么,突然有点不舒服。”
魏迟迟就关心起来,“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
陆露不做声,沉默的爬上了床。吴珊看不过眼,“陆露,哪儿不舒服就说出来,憋着对自己可不好。”
这句话在陆露耳朵里有双关的意味,可是吴珊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心事?她懒懒的答了句:“只是有点困,多谢操心。”
吴珊撇了撇嘴,起身去上厕所。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陆露低低的说,“迟迟……伍家辉不是你应该招惹的。”
魏迟迟看着那个侧躺的背影,“为什么?”
回答的声音闷闷的,“他这个人很不好相处,脾气很差,做事也不顾别人感受,跟你很不相配。”
魏迟迟笑了,没想到陆露这么关心她。“没关系的啊,他的脾气我早清楚了,说起来我跟他算死对头呢,而且我也把不准我对他的是什么感情,他忘了我,我很想让他记住我,这算不算喜欢呢。”
床上传来的声音更闷了,“你这对他不算喜欢啊,只是执念而已,这怎么能算喜欢呢。”
魏迟迟求知若渴,“那什么才算喜欢?”
陆露突然坐起来,眼睛里是稀疏的光。“看见他就很开心,他对你疏离就很失落,他做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吸引你,看不见他的时候还会不自觉的想起他。这才是喜欢。”
这时吴珊的声音娇娇媚媚的从阳台那儿传过来,“看来咱们这陆露同学也是心有所属啊,怎么办呢,一个二个的都要成别人的人了。”
魏迟迟靠在椅子上斜睨她,“得了吧,你个有家室的人来这儿哭空虚寂寞冷,小心你家的兵哥哥来收拾你。”
吴珊的嘴角幅度一下子降下来,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了。魏迟迟走到她身边,“怎么回事?”
吴珊抬起头来时眼里泛着泪光,“我和他恐怕要完了。”
“怎么搞的?”
吴珊使劲的不让眼泪落下来,“两年了我一直在等他,每次都说好了,可是他每次都让我失望,上个月他跟我说他还是想去考军校,混出个头地再回S市找我。迟迟你说我有几个两年可以等?我今年二十岁,我没别的要求我就想他在我身边,不说随时随地,只要是我能够得着的地方。”
她趴在魏迟迟怀里,无声的哽咽,“你说那辉煌的前途有什么好,我不是那种耐心到能耗尽青春等他的女孩,如果他执意如此,那我和他就真的完了。怎么办迟迟,我喜欢他,真心真意的喜欢他,可是这喜欢,就是比不过前途比不过将来。”
魏迟迟只是摸着她的头,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她叹道,“怎么不早跟我说?”
吴珊情绪平静了下来,“我一直没下定决心,说出来了怕你为我担心。迟迟,我想赌,赌是我重要还是他所谓的前途重要,如果他的选择不是我,那我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忘了就好。”
魏迟迟抱住她,“要是他真的那么混蛋,你就去找更好的,追你的人那么多。”
陆露躺在床上,看着魏迟迟的侧脸,摸了摸眼角,原来有眼泪流了下来。
魏迟迟还是没有像吴珊说的那样,而是把伍家辉叫到宿舍楼下把衣服还给了他。伍家辉拿过衣服转身就走,被魏迟迟喊住了。伍家辉甚是不耐烦,看着魏迟迟的眼睛里带着刀。“有事?”
魏迟迟仔细的用目光描摹伍家辉清俊的脸,回想着陆露说过的喜欢的感觉,有点失望。她对伍家辉的感觉,果然不是喜欢吗?可是被吴珊点破的那一刹,她的窘迫和不知所措是从何而来?
“没事。你真的不要请我吃饭?”
伍家辉随意的把手揣进裤兜,莫名的帅气。“你别再在跑步的时候痛经就行了,麻烦。”
魏迟迟的眉眼突然就鲜活了起来,“我明白了,谢谢关心。”说完就蹦跶着跑了。
伍家辉一脸纠结,他只是不想再经历上次的窘事罢了,谁关心她啊。
“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