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火灾
“原来你没在房里!”宋允光看到莫子衿出现,慌忙走来,这才放心。
“怎么会突然着火?“蒋承洲诧异的问他。
“不清楚,半夜里这间房突然起火。我们也是听到巡房的下人喊叫才知道!“你没在房里,那刚才他们说听到里面有人,那是——“宋允光望向那火苗乱窜的屋子,一脸愕然。
“不会的,不会——“莫子衿一下子慌了神似的,里面的人是冬儿,会是冬儿吗?
西风顿起,大火越演越烈。火势迅猛,火光映得整片天空都是绛红。
她眼看着就要往火堆里钻。
“子衿!”
蒋承洲以为她是害怕,所以一时没站稳。
“我要进去!让我进去!”她突然大力推开他,这举动把一旁的宋允光也吓了一跳。
她誓要冲进火海。
“拦住她!”蒋承洲一声大叫,几个下人立马把莫子衿拉回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一边挣扎叫嚷,一边试图推开这几支强壮的手臂。她是真的着急了。
“怎么了?你这是?“
“我求求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她看着蒋承洲,语带哭腔,眼泪夺眶而出。“让我进去!”
她竟急得哭出来,莫非她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现在火势这么大,根本进不去人。”他一边拦着她,一边劝说道:“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比不上你的命啊!”
她摇着头,近乎乞求, “我求求你,承洲,让我进去!你听不到吗,里面有人,里面有人啊!”
她拽着他的衣服,他感到她的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摇晃起来。
“你是要——”蒋承洲反应过来,她这么情绪失控,是因为她知道里面有人,而且是一个她极为在乎的人。可她又不能明说。
房子眼看着就要被这大火完全吞没,已经听见里面梁柱倒塌的声音。
“让我进去,再晚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拉着他的衣领,就要跪倒在他面前。
他扶起她站定。
他从一个下人手里拿过木桶,一桶水当头淋在身上。“在这里等我!“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冲进火海。
“承洲哥!“一直站在董欲华身后的宋允秋这才上前,她想拦住蒋承洲,已经来不及了。
莫子衿焦急的等待着,她盯着那可怕的火焰,眼睛一刻也不敢眨。
门框上的柱子开始掉落,只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物件被烧毁的撕裂声,倒塌声。
“老天爷,保佑承洲哥平安无事,一定要保佑他!“宋允秋看着火光满天,唯有祈求神灵的庇佑。”如果承洲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莫子衿哪里还听得到她说话,她只是焦急往火光里张望,一个身影一跃而出。蒋承洲捂着嘴冲了出来,浓烟吸进肺里,他止不住咳嗽。
“人呢!人呢?”莫子衿见他一个人出来,心已经凉了一半。
屋子瞬间倒塌,一丈来高的建筑顷刻遂成瓦砾。
“里面的人是谁?”莫子衿看着蒋承洲,还抱着一丝希望。
他们四目相对,黑夜里,他看到她的难过神情。
他冲进火场时,的确有个女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是大少爷身边的丫鬟!“他可以肯定浓烟中那人是青儿。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四下乱窜的火焰,迟缓的摇了摇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子衿,子衿!“
“子衿!”宋允明原来一直在走廊外,注视着这场火光盛宴。直到看到莫子衿昏倒,他才出现。
她的四周漆黑一片,身体沉沉的,心也沉沉的。她像是被什么大片大片的东西轻轻托起来,被包裹在里面。眼前一束光,那束光从远处慢慢移到她面前。一个人从光里走出来。
“姐姐!“她还那样熟悉的叫她。
“冬儿!“她伸出手,想要拉得她离自己更近些。
“姐姐,我要走了,以后,冬儿不能再陪在姐姐身边了。“她神情凄楚的看着她。
“不,不要走!“莫子衿遏制住心痛,”冬儿,留下来!冬儿!“
她摇了摇头,“帮我告诉阿铜,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她嫣然一笑,跟着光消失。
莫子衿拽着什么东西,苍凉中醒来。
她拽在手里的是蒋承洲的袖口。此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她还在梦里,对眼前大他感到难以适应。
“人呢,冬——青儿人呢?”
蒋承洲惋叹的摇摇头,“昨晚的火势太大,对不起!”
“不可能,不可能——”
莫子衿赤脚踩在地上,冲出门去,隔壁的房间此刻已经满目苍凉。雕梁画栋,都变成了黑漆漆的烂木头、张扬的灰,白的,黑的掺杂在一起。火光漫天,烟雾缭绕,已然过去,一地颓败景象。
“人呢!”
莫子衿走进这个曾经的房间,此时只是一片极为脏乱的地方。
“人呢!“她双眼散漫的四下寻找。
几个下人正在这里收拾残局,其实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场大火把这里烧了个精光,他们想趁机捡些贵重的东西,结果却发现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灰。心里正憋着气干这破差事,没有人回答她。
她踏入这片废墟,周围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原来屋子的模样。
“人呢!“她仓惶的眼神,不像是在问别人。倒像是这屋子,把冬儿给藏起来了,她正在呼唤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