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宫遇见你
苦夕一度很郁闷,不管是投胎还是穿越,为啥她就死活摆脱不了苦这个姓!随她的公主娘姓多好,锦夕,诗情又画意,还是国姓,高大上啊!
“夕儿,叫娘!”九卿兴致勃勃地拿着一颗荔枝剥开,举着莹白的果肉逗着苦夕,教她喊娘。
苦夕看着那晶莹的荔枝有些无奈,她才五个月好吧,她还没长牙好吧,她又不是杨贵妃好吧......
转念又感叹,皇家就皇家,这都年关了,居然还有荔枝吃。
苦居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九卿,夕儿会喊娘了吗?”
苦夕出生后没几天,据说边境有战报,苦居山就去了边境驻守,不知道何时回来的。
苦夕看见他,下意识地背心一凉,往九卿怀中扑了过去。
九卿笑:“居山,你瞧,夕儿多粘我”。
苦居山沉沉的眸光罩在苦夕身上,也挂了笑:“是啊,这丫头就跟娘亲,不把爹放在眼里”。
九卿忙道:“怎么会呢,夕儿还小,你平日不在府中,与你不亲近也是情理之中的,多陪陪她就好了!”
说着要把苦夕递过去,苦夕立马八爪鱼似的揪住九卿,死活不肯过去,亲娘诶!不要!
九卿有些尴尬,苦居山笑容有些苦涩,低头抖开手中的一件小狐裘:“这是前几日和随皇上狩猎时打的一只白狐,给夕儿制了一件狐裘,快年关了,仔细着凉。”
苦夕埋头在公主娘的怀里装睡,听见公主娘欣喜的接过来围在她身上,一股暖意传来,苦夕心里有些沉。
没几日,战报又传来,她的将军爹又奉旨去了前线。
第一场雪洒下来的时候,九卿奉召带苦夕入宫。
苦夕是第一次进宫,这辈子上辈子,都是第一次进宫,无比新奇,虽然她不会走路,但并不影响她新奇观花,因为她会爬啊,虽然地上有些凉,她还是爬得不亦乐乎。
九卿焦急地追在身后:“夕儿!停下来!夕儿!坤宁宫不得放肆,夕儿!”
皇后笑呵呵地说:“无妨,本宫喜欢的就是长乐这鬼灵精的样子,来人,把坤宁宫各殿都铺一层绒毯,让长乐郡主爬”。
九卿笑道:“谢母后”。
地板铺上了绒毯后,苦夕爬得更欢了,偶尔还打个滚。
皇后似乎是个爱字画的人,坤宁宫各处都挂着字画,苦夕爬过去挨个挨个地看着,大多都是夏荷图,看来她这个皇后外婆是个爱荷的人呢,苦夕忽然眼前一亮,被一副月下赏荷图惊叹了目光。
墨蓝色的夏夜,缀满星辰,一轮皎月倾洒着华光,淋漓地铺满一面锦绣湖光,湖面上一叶扁舟擦过莲叶间,舟上有窈窕女子一袭清辉白衣,倾身拢住一株清莲在袖间,女子眉眼间分明就是做了拉皮的皇后嘛!
画的右下角有两行提诗:清荷沐淤犹见怜,玉弓遥悦欲坠天。
这是分明是一首情诗嘛!落款是一枚苦夕看不懂的印章,她歪着头研究了半响,决定等以后会认古文了再来。
皇后见苦夕趴在画前一副深思的模样,不禁啼笑:看来小长乐对皇上作的这副画青睐有加呢!
皇上作的?苦夕一阵激动!
虽然她还搞不清这是哪个朝代,这个皇上是哪个皇上,但是这些也都是古董啊,古董!每一幅都够她升级为白富美了!
不对,她应该本来已经是白富美了好吧。
富是肯定的了,白也还勉强,美.....她的公主娘和将军爹似乎都长得不赖,她应该不会基因突变吧。
正想着,一双小手出现在旁边,苦夕余光瞟了瞟,一个小身影以一个和苦夕相同的姿势趴着,低头看着苦夕。
苦夕疑惑地抬头,一张粉嫩白皙的小脸对着她,修长睫羽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好奇地看着她,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有了客栈的心理阴影,苦夕现在对四五岁的小男孩都没有什么好感,当即转身就地一滚,滚到内殿去了。
小男孩立即跟了过来,歪着头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
小男孩又耐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
“你几岁了”?锲而不舍。
“......”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同情地问。
“......”
“你不会耳朵也听不见吧?”无限同情地问。
“......”
苦夕无力地爬开。
小男孩也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和苦夕并肩爬着。
“我叫锦倾祁,我是太子的儿子,你呢?”
......太子的儿子?那就是她的小表哥了,但是她不会说话,她才六个月!苦夕郁闷地停下来瞪着他。
锦倾祁也停了下来,四脚撑地地回望着她,无辜的眼睛清澈透亮。
苦夕长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会走路,学我爬行干什么?
锦祁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站起来?你在找什么吗”?
找你妹......苦夕沉默地爬着,爬到墙边,吃力地扶着墙,试图站起来,然后毫无疑问跌下去,如此反复,她是想告诉她天真的小表哥,她不会走路,她站不起来。
于是苦夕听见一阵由近及远的尖嚎:“母妃!母妃!她腿坏了!她腿坏了!我没打她!我没打她!”
苦夕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一个二十一的灵魂与一个古代小皇子之间深深的代沟吗?
九卿闻声进来抱起了苦夕,小表哥锦倾祁也无限委屈窝在他娘亲的怀里,偶尔惊恐地瞄她一眼,又埋了头。
太子妃歉意道:“祁儿无知,请公主恕罪。”
九卿摇头笑道:“太子妃多虑了,童言无忌,皇长孙不必担忧,郡主太小,还不会站,也不会走路,并不是腿坏了。”
锦倾祁一愣,惊恐的眼神立刻变成了担忧和怜悯,他怯生生地问:“那她以后会站吗?会走吗?”
太子妃忙道:“当然,你这么小的时候也一样不会站不会走的,等大了些,郡主就会走了”。
锦倾祁不问了,忽闪的大眼盯着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