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师
月清风走回竹屋,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徐轩,心中怒火倒平息些许。四个月前,当他随着那丝微弱气息找到这孩子。看去第一眼倒没发现什么,但是眼睛真的很像徐琳。自带回山门后,感觉这孩子有点怪,于是握住徐轩的手引导灵力 去查看孩子体内情况。突然他微笑道:“果然如此!”他发现那孩子体内除何渊的封印外,还有佛门的一颗舍利子在丹田压住一丝幽冥气息。
月清风自言自语道:“看来小师妹怀上徐轩时就沾上了幽冥之气。”“何渊闭关,那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北疆那血池了。”他虽想闯进玄清宫,但玄清宫的大阵不是那么好闯的。心中也清楚,黄皓晨与徐琳修为不低,能让他们身死,背后一定有人谋划。那么,那些人是谁?现在何渊是唯一知内情的人,何渊不能出事!
“魔教的人?黄皓晨可是魔宗副宗主。妖?还是...”月清风心里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不禁头痛。垂了下头,又想起什么,立马转身看去西北方向。
笠日,徐轩醒来,看了下竹屋里面又没有一个人影。心里想“那个坏人把我捉来这里打底要做什么阿?”他从未离开过家人,在跟母亲在一个叫周县的地方找父兄。途中却是让月清风一袖拂晕,醒过来后便在这里。
在这山中徐轩没见过一个人影,自己想离开,周围却有一层看不见的墙。而且让他不理解的是这几天自己都要晕两次,然每次醒来床前的饭桌就有饭菜。老实说,徐轩还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但无事做,无话说的滋味太难受了。
今日是徐轩被带上山的第一百天,在这期间,月清风一直观察徐轩的心性。他感觉这孩子有点单纯,实话说就是有点笨不懂得圆滑,跟他父母一点都不同。若给何渊教,那个死脾气,算了吧。想到这不禁嘴角一丝上弯。
到了晚上了,月色的清辉晒到月清风的身上。道袍无风飘动,站在树梢上的他张开眼睛,望去天上的残月,像是思索着什么。半时辰后,看向呆坐水池大半天的徐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孩子不爱说话,耐得住寂寞,聪明不聪明倒不好说。只是太过’无聊’了。”他左手摸了下下巴笑道:“既然无聊,那就找多点事做吧。”说完话便向徐轩飞去。
月清风降落到他身边,徐轩好像没发现他,仍呆坐在那里看池中的水莲。月清风弯下腰问他:“小子,看够没?”徐轩转过头两眼无精打采地看着他:“我要回去。”说完这句话又看回水莲。
月清风看徐轩这样子倒感觉有意思,笑着问他:“我收你作徒弟怎样?”月清风听到这句话倒也不惊讶,但是两手托腮想了会说:“不好,你是个坏人。”月清风听到这话便蹲下去对着徐轩说:“你这小子,我哪坏了?你见过我干了什么坏事了吗?”他心中倒是窝火,在澹玉剑宗还没有人敢说他坏的,这小子居然说他坏!
“那你捉我过来做什么?我要见我爹娘!”徐轩不示弱的地看着月清风,不得不说小孩子生气也挺可爱。
月清风掐了下他的小脸心中恁是好笑“这个小家伙性子倒倔。”在他带这孩子回来时,已经安排他大徒弟去安顿徐轩的养父母,那对夫妇倒也有心,一直将徐轩看成自己的亲儿子,徐轩兄弟感情也不错。在这便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师傅无子无女,都把他们几个徒弟当成自己的孩子。徐琳最小,也得众位师弟师妹的疼爱。好笑的是有一次她居然跑去拔了师傅的胡须,还趁我熟睡把我头发弄成一‘鸡窝’。”
月清风嘴上的笑意让徐轩看见,徐轩倒是很好奇,两个小眼大大地看着月清风。月清风笑而不语,捉住徐轩右手驭剑往都兰郡飞去。
“看到没?”月清风带徐轩纵观这一路,还有许多人在向昌海郡这里迁移。途中死了不少人,野狗咬食死尸。徐轩虽也走过这一路,但还未见过死人,都由养母护着。现在看见这一景象不禁有点害怕恶心。当月清风带他去到都兰郡城,在夜色的笼罩下,徐轩看到的已是一片鬼城。
月清风对着他说:“当年我求师傅收我做徒弟,师傅便问我,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月清风转去看徐轩再问他:“你猜我说了什么?”徐轩摇头。月清风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不为天,不为地,只为心中还存留的那一丝悸动。”徐轩还是看着他,毕竟一六岁的孩童不太清楚他说的意思。月清风笑了笑带着他又去住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处临海的地方,海风带着海水的气味扑向徐轩的脸上。松软的沙滩上留下他们一大一小的脚印,徐轩童心大起,脱去月清风的手,自己在沙滩跑来跑去,去弄海水来玩,一不小心海浪打过来,弄湿了半身。这让月清风好笑不得。他想起以前,自己有几位师弟师妹当初都没见过海,月清风作为大师兄便带他们出来玩,回到师门个个都成泥猴子,让师傅笑得弯腰说他们人模人样地出去,回来一个个都成猴娃了。想起已去的师傅跟几个师弟师妹,他眼眸变得湿润起来。
月清风看着面前的黑色海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不曾来过这里。自两百年前,那场大战,师傅身死。师弟师妹们能活着回来的剩下三个,回到山门见到徐琳,个个都痛哭起来。自己因懊悔修为太低,无事便闭关修练。若师弟在百年前因自己救护不力,死在妖狼群中,现在徐琳又身死成谜。日后离去尘世,也不知怎样面对九泉之下的师傅。想到此处,月清风将徐轩唤来,用真气把他的衣服烘干,便御剑去往另一个地方。
途中月清风心想在这十年间必须去一次血魔潭,徐轩体内的那一丝幽冥之气会随着他的成长增加力量。如何去除?月清风心里可没底,因为还没听说过幽冥之气入体之说。虽然徐轩体内有一颗佛门舍利,只怕到时修练起来,这孩子会把那些佛气给炼化掉。他日,三种气息都在他体内,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月清风也不知道。
他们去到一个繁华热闹的城市上空,这里的灯市如昼的场景是徐轩从未见过的。什么拱桥阿、玉宇亭台、那些河上的小船、卖艺的杂技等等,这些都勾起孩童心中的好奇。
月清风看徐轩到处张望,心想徐轩还小。到时修仙路上的寂寞怕是会影响他的心性,可徐轩不能作常人。他感觉徐轩父母身死背后有一个很大的手掌在操控,就算何渊为徐轩做得再谨慎,再怎样去藏,也藏不住一世。只有在那幕后黑手没有发现之前,得把他呵护成长起来。
“徐轩”徐轩听见月清风叫他,便抬头小头看向月清风,等月清风说话。月清风没去看他,只是问徐轩:“你希不希望我们刚下山去的地方变成这里一样?”徐轩点了点头:“希望,这里很热闹,见到很多人都是笑的。如果去到那里,我想他们都高兴不起来的。”
月清风倒是一笑“高兴?”月清风蹲下跟徐轩说:“呵呵,你这小家伙想到的倒是‘高兴’阿?那你想不想他们都一直开开心心地下去?”徐轩看着他的眼睛点了头:“想!”月清风说了声很好,便带他回到天竹峰。
在竹屋,月清风坐上大厅椅子上。看着前面的三个徒弟,换了个坐姿,右手托着腮说:“为师要收关门弟子了。”他的徒弟们倒不意外,徐轩上山之后便知了,对此他们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们师傅,在澹玉剑宗是出了名的,都听说现任宗主都是师尊手把手带上来的。而且月清风的性情一向古怪,没几个人敢惹他,虽说是正派高人,但外面的人叫他“月疯子”邪里邪气的,配上他那又黑又白的头发就更是了。
月清风现在有三个徒弟,老大田石雨是在魔教那捡来的。带回门派说要收作徒弟时,引起许多不满。但他懒得理会,就说:“我就喜欢这娃子倔。我收徒用不着你们管!”就在这天竹峰教了十五年便扔出去跟同派弟子下山历练。这历练过程,同派弟子讽刺虽不少,但田石雨都不去理会。最后的阴尸王经历便成就田石雨在这一代弟子的地位,当年的魔教小子,现在的澹玉‘雨折扇’倒让许多人的下巴都掉地下了。
月清风闲着无聊,在大徒弟下山历练时。他就跑去玄清宫想拐别人的弟子当徒弟,可玄清宫的阵法不是那么好闯,便在那转了大半个月,趁一次空隙,就捉走了玄清宫掌教江洗尘的儿子当徒弟。这老二江卿被他带去西南疆域,江洗尘却跑来东北面的澹玉剑宗要人。最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五天就让江卿认了他作师傅。待他们回澹玉剑宗,看到怒火都可以把头发烧了的江洗尘,他倒嬉笑地说:“不就是收你的乖儿子当徒弟嘛,你用得着这样火里火气的?”江洗尘可是心里憋屈,听到自己儿子说愿意拜他为师,看见江卿眼里的那种崇拜真是让他心中受伤。自己一派掌教,儿子居然跑去给人家当徒弟。想到这,哼了一声便跑回去跟妻子一起教女儿了,门派之事就丢给沈言平打理。还放出话,说自己夫妻二人教一个,不信比不上你!还说不信就日后等着瞧!
当时坐在剑宗主厅的月清风听到这话就笑骂道:“这江洗尘当掌教当糊涂了?想兄妹相残阿?”心中愣是好笑。可坐在厅里的长老都头冒冷汗,宗主范伟卓嘟喃说:“全正道只有你才敢这样说。”声音虽小,但躲不过月清风的耳朵,月清风当没听见,笑得没心没肺的。
最后更令他们吐血的是,老三青羽是洪荒玄鸟青鸾。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的,听月清风说,青羽刚出世就让他用几粒‘灵药’拐了过来。那些‘灵药’都是千年妖兽的内丹,那些长老听到就心疼要紧。又听月清风说几天把那青鸾教会幻化人型,更是大口吐血。青羽在他座下修练五十余年便已经炼化那些内丹拥有千年的修为。现在他座下任何一个弟子能不能独当一面倒不好说,但修为都可以和老一辈的比肩。
事后,许多长老都想把自己的孩子拜入月清风门下,便送了他不少东西。东西拿了,收徒之事,只字未提,连宗主的儿子都说看不上。那时月清风就有了另一个外号“邪魔子”。
现在田石雨,沈卿,青羽听月清风要收的关门弟子,也就是门外的徐轩。虽不知道月清风看中徐轩什么,也应该有不凡之处,所以都没说什么。而且他们知道,有话说也没用,若有用就不会给他骗来当徒弟了。
月清风扫了他们一眼,趴在桌上看他们。这里哪有一点当人家师傅的样子,他们三个看了也不禁头痛。‘道骨仙风’这一词在月清风身上跟本合不来。月清风也懒得管他们,便说:“老二去叫他过来。”江卿也没说什么,答“是。”行了礼便退下去。
月清风看着剩下的两个徒弟,一个两个地都不出声,都看着他等他说话。他坐好笑着跟他们说:“老大,老三能别那么闷吗?一个两个地都不说话。”
青羽跟田石雨相视后,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自己的师傅也清楚他们三个都不怎么说话的。而且他们没有一个人跟月清风说上过百句话,记忆中都是月清风指导他们修练、教他们去惹事、而且月清风动不动就闭关几年。他们三个也不知要做什么,就有样学样地‘闭关’。
现在月清风想自己最失败地就是他们的徒弟没有什么同门情谊,一个个都只会修练的木头脑袋。心想“这几天就让他们去‘玩玩’吧。”便挥手说算了,也不用他们两说话。
徐轩进来,看见田石雨跟青羽。心中就奇怪,这里平时不是没人的吗?月清风看到他脸上的疑惑便说:“右边那个书呆子模样的是你大师兄田石雨,左边那漂亮姐姐是你师姐叫青羽,刚才叫你过来的是老二,江卿。”然后他开始认真地说道:“徐轩,你现在可愿意当我的弟子?”
徐轩哼了声跪下向月清风磕了三个头说:“弟子愿意。”但从语气中便知道他不愿意。田石雨当初拜师也是相当不愿意,便想“自己师傅怕是把人家抢过来的。要么就”看了一眼青羽,青羽也看着她的两个师兄,眼里仿佛说:“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很好很好,愿意就好。”月清风很是高兴,看着几个徒弟,想是他们知道自己又抢了个人回来当徒弟了,心中越是好笑。他咳了几声正经地说:“你们三明天陪徐轩去看他父母,不能有失。”‘失’字便加重拉长。说完就大笑离开。他的三大徒弟都是满脸的黑线,心中不禁齐呼‘果然’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