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的林沫兮看清是冷灏，开始挣扎，刚擦掉的泪又落下，“你出去，我不要看见你，你出去……呜呜……”

双手推拒着他的靠近，闭眼摇头，“不，我不要……”

冷灏心里难受的紧，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怪得了谁？

大手猛地握住那双拍打不停的手，冷灏轻声开口，“沫兮，别这样，你看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闻言，林沫兮挣扎地更加厉害，“不，你出去，我不看，不……”

“沫兮，听话，不要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沫兮……”冷灏不顾她的挣扎，紧搂她在怀里，轻声哄她。

今天，她叫他出去，他没有离开。

前几天会离开是以为她不愿意看见他，她讨厌他，他留下会更招惹她厌烦。

她怕，他也怕，怕看见她眼里对自己的厌恶。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叫他出去，原来只是因为害怕。

想到这，冷灏的声音愈加温柔，“沫兮，你别这样，我会担心，我会害怕……”

“沫兮，我不想失去你……”

“沫兮……”

听着冷灏一声一声的轻哄，林沫兮渐渐安静下来。

见她安静下来，冷灏推开她少许，执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沫兮，你看看我，看看我……”

林沫兮置若罔闻，只是垂眸低泣。

冷灏不动，他在等她，等她抬眸。

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欣儿愣愣站在一旁，床上的人儿只是低眸，而冷灏，也是低眸定定看着林沫兮，那眸光里，满是温柔。

好一会儿，林沫兮还是没有抬头。

冷灏叹气，温柔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可以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

林沫兮愣了一会儿，他的眼里，还是自己熟悉的温暖和宠溺，没有那天的冰冷，没有。

看着他的脸，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想的，别想，不许想，可那天的记忆，还是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里。

那句话猛然回想在脑子里，林沫兮抱着头，痛苦地喊，“不，不是的……”

见状，冷灏也方寸大乱，她是头疼了吗？

“沫兮，你别吓我，别想了，别想那天的事了好不好，我求你……”

待他握着她肩膀看清那双原本灿若星辰的眼眸时，冷灏瞳孔一缩。

那是怎样毫无生气的一双眸子……

轻吻去她脸上的泪，好咸。

冷灏，你究竟伤她多深？

突然，他抓住林沫兮的手，使劲往自己脸上打，“沫兮，对不起，你打我几下，你打我……”

林沫兮似是被吓到，不停往后退，缩着手不让他打下去。可是在僵持了几下后，不知怎么的，林沫兮真的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啪”，响亮的巴掌声过后，房间归于寂静。

屋内的三人都愣在原地。

林沫兮呆滞地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再看看冷灏脸上的手指印，慢慢垂下手，撇开眼不说话。

终于，欣儿反应过来，打破了寂静，“庄主，您饶了小姐吧，小姐不是有意的，她……”一边说，一边就直直跪了下去。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好的理由为林沫兮求情。

小姐干了什么，竟然打了庄主一巴掌！无论有意无意结果都是，庄主被打了！

冷灏看着撅着嘴沉默的人儿，无奈，怎么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一样。

头都没回，只是沉声说道，“欣儿，你先出去！”

“庄主……”欣儿还想求情。

冷灏无奈，她是有多大的本事，欣儿这个他庄里的丫鬟倒对她死心塌地的，为了她都敢顶嘴了，庄主的威信何在？

“我说出去！”

欣儿被喝，担心地看了林沫兮一眼，终究还是出去了。

冷灏盯着林沫兮半晌，叹气，他不是也被这个小丫头收了心么？

“沫兮……”

还没说什么，就被她打断，“是你说让我打你的，”说着，抬头赌气地看他一眼，复又低头，“对不起……”

她活到现在还没甩过谁耳光，估计他活到现在也没被谁甩过耳光吧？

闻言，冷灏笑笑，是啊，是自己自找苦吃。

紧握住那双捏着衣角的小手，不让她抽出去，“你没错，是我错了，活该被你打。”

林沫兮抬头，动动唇，却没说什么。

见状，冷灏心里明白她心里那道坎还在，“沫兮，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可是不要不理我，我知道是我的错，还害你受伤，可是让我用这一生来弥补好不好？”

林沫兮眉头松动，吸了吸鼻子，却还是低眸不说话。

冷灏挑起她的下巴，“沫兮，我知道你过不去的坎，可我会等，等你过去，然后陪你看花开花谢，一起白头。”

林沫兮猛然抬头，原来，原来他都听到了。

红了眼眶，哽咽了声音，“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我？凭什么说我不知廉耻？”

冷灏自责点头，将人儿拉进怀里，“是我的错。”

然后，房间里响起两个人的对话。

“你混蛋！”气愤的女声，竟然不相信我！

“是，我混蛋！”你是混蛋他夫人，冷灏如是想。

“你以为你是什么破庄主就能随便冤枉人啊，有什么了不起。”委屈。

“是我不好。”附和。

“以后不许欺负我，不许怀疑我，不许骂我……”

“好。”继续附和。

“我想要……”

“好”必须附和。

满脸黑线，好什么好，我还没说完呢！

“你怎么不去死！”抓狂。

“因为你还活着。”你这么冒冒失失，我死了，谁来照顾你？

“冷灏！”林沫兮会错意，这么想我死吗？

“恩，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