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间刷不掉的朴迷树
白色的织锦树。
红色的许愿条。
青色的划船桨。
蓝色的纯布衣。
当然那只是曾经的曾经,带走了从前,回到了现在。
从远方来,从眼前去,分不开现实,分不出虚幻。
入了夜的天空是迷惘的黑色,晓晓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呼气,微冷的凉意漫无目的地渗开,紧身的背心完完全全地被汗水浇湿,头顶的白炽灯光把晓晓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而她像是站在五彩斑斓的灯花下面,美丽的面容不着一丝痕迹。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打着石膏带着绷带的腿高高抬起,腿上的疼痛隐隐约约地时来不来,墙上复古式的钟摆滴滴答答敲个不停,哓哓只好用手擦擦额角的汗,急速的心跳也跟着动作平复下来,医院里满载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而来,就像是一种绝望的味道,眼里的落寞与悲伤没有任何的余闲期盼,也在笑着抬头仰望着那最会哭泣的脸庞。
晓晓用手擦了擦眼睛,转而又抬起头,白色的被单在寂寥 的夜空中闪闪发出光耀,墙上的指针随着流水默默消逝,衣挂上干净且又清爽的毛巾淡淡地发出茉莉的清香,带着庞大的黑夜开始定格在那一刻。
“怎么还没回来?”
晓晓叹了口气,往常的这个时候宋琪琪都是准时回来的,今天怎么这麽晚都还没有回来?焦急的情绪从心底散开,墙上的钟摆依旧来回不停滴晃动,窗外一道白光闪过,将时间翻转了一个来回,“这天都快下雨了,琪琪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天意巧合,还是故做弄人,伴随着一道响破苍穹的雷声,倾盆大雨接连而来,无数的雨滴像千斤重担一样齐刷刷地释放在地上,宋琪琪顶着入了秋带着刺骨的寒却依然不减夏天气势的夜雨房,带着全身的力气向前跑去,雨滴落入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湿哒哒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身旁的街道也被雨洗刷的发出“哗哗”的声音,奇怪的思绪出现在头脑中,宋琪琪停下脚步,伴着大雨的晚风,吹得树叶也开始“沙沙”作响,颤栗的腿部随着冰冷的泪珠一起掉落在地,过往的行人一一打着雨伞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谁也假装着平静,谁也假装着看见的只是空荡荡的没有游历的孤单。
一条条红色的许愿条挂在空荡荡的中央树上,在路灯的滋润下似乎显得有些神采奕奕了,又像是美丽的许愿树的传说:
男孩要去战场。
临行时,女孩为他种下了一棵木棉树。
每次到木棉树下,女孩都要在树上系下一条黄布带,闭上双眼,双手胸前合十,在心底默默的许下一个心愿。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只有木棉树知道女孩的心愿。
最后的最后男孩一直都没有回来,女孩也一直等待着,直到生老病死。
若干年后的春天。
木棉树百花齐开,纷纷扬扬地洒满了整个天空。
之后,人们看到女孩当初系在树上的布带飞上了天。
化做了曾经的男孩和女孩,他们手牵着手,微暖的笑意散开在脸上,一起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从此以后,人们也都模仿女孩当初的样子,来到木棉树下,系上红色布带,许下心愿。
而最终,人们的愿望也都能得到了实现。
再后来,人们就在婚礼中为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许下一个心愿,用心底最真诚的力量去祝祷,盼望着有一天美梦成真。
悲伤的河流如指针一样划过心底,阴暗的角落里,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的小猫口里拑着从垃圾堆里面的东西用爪子玩弄着吃着,莹莹的绿光从眼睛里展现,有些渗人。
宋琪琪用力地抱住肩膀上的衣服,天空中的大雨依旧洗刷着一切又一切的事物,无声的眼泪随着大雨的磅礴一起湮灭,街道两旁的柏树顺着雨水摆动着枝桠,似乎也为这么悲伤的气氛里面呆呆地抱着不平。
一辆又一辆汽车从她的身后疾驰而去,各种各样的弥虹灯光也在这个都市里嬉笑着张狂着各自的翅膀。
“怎么还没回来呢?都下这么大的雨。”
晓晓盘算着现在的时间,眉间的面容也开始变得紧蹙,床边黑色的小闹钟也开始“叮咛”地叫出声,转过身想了想,就拿起床边前两天周雨清留下的电话,看见上面的一个数字,也没仔细看清,直接就拨了出去······
黑色笼罩的气息愈加的浓郁,全身湿的不成样子的宋琪琪还是先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改变,生冷的气息也随着身体温度的变化逐渐加深,灰黑的天空中,世界也开始变得孤单。变得寂寞。变得冷清。变得悲伤随着弥漫开世界。变成了旋转木马旋转时奏出的美妙的歌声。
仿佛有人正在说着,快,用心去聆听,它们还存在吗?那些带着美丽的色彩闪耀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的美丽的故事,你们还存在吗?
素色的纯布带着芳香的蓝色晕染开来。
青色的划船桨带着宁静的画面翩翩起舞。
蓝色的纯布衣也在展现温文儒雅的君子之风。
白色的织锦树上美丽的夜莺也开始不停地唱出好听的歌曲。
然而,一切而归于沉寂,一切归于寂寞的山林,此生覆灭,不可自得。
“你怎么了?我刚刚在街道旁看了你好久,你一直蹲在这里呢。”
一道清脆如天籁的声音传入耳畔,宋琪琪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少年,然后直晃晃地便晕了过去。
“哎,你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