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云烟滚滚，苍穹之上，虚空镜里，姑苏放开了抓着书墨衣襟的手，任月白的华衫在风里肆意疏狂。

旁边，书墨仰了仰，冷漠的语气便在这苍穹之上回荡：“带我回去。”脸上还写着愤怒，他觉得他已经不可能原谅夜九的，哪怕那只是错手酿成的后果。

姑苏朝他抛下一记冷眼，随后笑了笑，蔑叹着他的愚蠢，说：“你觉得有谁在入了镜之后还能出去？”

“你威胁我？！”书墨不可思议地看向姑苏，记忆中，这是姑苏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骨子里天生的傲气自是不肯认输，立马以相同的口气回应了姑苏：“你可别忘了，论修为，你敌不过我。”

听他说的这些言语，姑苏慕白竟然毫无遮拦的大笑起来，随后又摇摇头叹到：“书墨啊书墨，妄你聪明了一世，想不到却败在这些个小手段上面。”

“什么意思。”

姑苏负手，抬起眸子向这风云滚滚的苍穹望远：“我说过，物往往比人更真诚，所以…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书墨愣了愣，随即问他：“你的意思是小朱砂没有死？”

“肤浅。”对于书墨的问题，他已然觉得回答无力，果然情急之时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傻子，可能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样吧：“我方才说过，要回到最初去寻找答案。想想，倘若那一次不是你恰巧经过半月，尧枝是不是早就死了？”

“可…可能吧。”

“不是可能，而是注定。我寻九狐珠被困古迹本是天界最容易下手的时候，但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杀我？”书墨仔细想了想，确实疑点颇多。

姑苏见他认真思考的样子，便接着说了下去：“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料到尧枝会爱上凡人，还因此改写了他们命运。”姑苏顿了顿，故做一丝玄机，随后又继续道来…

“尧枝的死在他们意料之外，但我想尧枝对他们今后的行动还有用，所以他们才派你下凡救了她一命。”

“你胡说！大爷我是被迫下凡的！是为了救你才……”

“救我？可据我所知，玲珑骨早在我去寻九狐珠之前就被毁了，这样…又何来救我一说？”

书墨慌了，听他这口气分明就是想说自己是天界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你！不信我？”

“榆木脑袋。”姑苏慕白撇了撇情绪激动的书墨，却还是无奈的继续向他解释：“我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让你觉得不安。”

“可颜碧告诉我之后我还亲自去查证过，玲珑骨的最后一脉传人真的已危在旦夕，届时他们又问我讨要碎烟石……”

听到这里，姑苏掀了掀唇角笑到：“假戏真做。配合的天衣无缝啊，可惜…我姑苏慕白又怎么可能让可以威胁到我的东西留在世上呢？玲珑骨，我早就将它毁了，你所看到的，只是幻境而已。”

“这不可能！我堂堂一个上仙，怎么可能分不出幻境与现实！”书墨坚信自己的，但姑苏慕白却让他再好好想想。

“你方才说，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颜碧啊，美人峰的颜碧告诉……”等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若说这世上能让他入得了幻境，且不被发现的，只有她一个人：“颜碧…她是琳琅玉，而琳琅玉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幻境。”抬头，书墨不可思议的眼对上了姑苏似笑非笑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