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忠
花久天默默的看着怀中的人儿,还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人不忍去打扰。
他怎么会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就这样走了么?
你不是让我带上你吗……
……
燕宛容!
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在我想带上你的时候,自己先走了呢……
静静的躺在花久天怀里,燕宛容就似一朵睡莲,淡淡的开放在一片月色中。流萤飞过,一只一只的划过黑暗。
两个男子,默默的心痛。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将再也不会醒来了?
正在两个大男人独自酝酿悲伤之时,那边躺着的人却忽然有了动静。
“唔……”刚睁开眼,燕宛容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脸在面前,“啊!”
眼看着花久天的眼神愈来愈热烈,嘴角咧开老大,燕宛容一个激灵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
“容儿!”不顾自己被推开,花久天环抱住她,“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燕宛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我没事”,又被那人推开,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下。
“你到底在看什么?”燕宛容被他摆弄了半响,颇有些不满。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花久天嘴里说着,手上不敢怠慢,抓住她的手腕,静静把脉。
奇怪……为什么没有中毒的迹象?花久天自然不信王氏会给她糖豆吃,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久天深深皱起了眉。
“如何?”原本在一旁不语的暗影在看到花久天皱眉后,终于忍不住走近询问。
“没有症状。”
“怎么可能?!”暗影十分惊讶道,有自己不顾礼仪直接抓起燕宛容的手腕,细细把脉。
“咦……你们怎么了?”燕宛容不解道,“没事不更好么?”
“容儿告诉我,”花久天正色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没啊……”
花久天和暗影深深地对视一眼——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
“如此怕是中了别的什么东西,”暗影面色凝重地说道,“须要先知道中的什么东西。”
花久天点头不语。两个人同时陷入思索,完全忽视了一旁一头雾水的燕宛容。
最后,二人达成约定,暗影回燕都封锁消息,花久天带着燕宛容去寻桃医——龙佑川。但暗影重申,碎寒花他是一定要带回燕都,只不过早晚的问题。
……
第十章,求医问药
“你带我去哪?”被迫收拾行李的燕宛容十分不满的冲着花久天嚷嚷,“又要走,这已经是第三个地方了!”
“找桃谷。”花久天语气淡淡的回道。
从沧州出来,他就不停的派人手打听桃医的踪迹。相传桃谷谷主龙佑川为昭国八王爷,因不喜朝政,便只身离开昭都,在靠近昭国的国界上寻得一隅清修山谷。四季温暖如春,桃花漫烂,遂取名“桃谷”,自封谷主。龙佑川通晓玄术八卦,精于医理,有妙手回春之术。因医术神奇,来拜访人络绎不绝,清修之地喧嚣难耐,于是龙佑川就将桃谷隐于世外,遂外人难以入内。然而虽说大隐于市,但若有昭都皇室前来拜请,必然出谷。
花久天有听说桃医在江南出没。便带着燕宛容赶到江南,到了江南后又在消息中的城镇辗转,却始终不见其人。
花岩早在沧州时就被派携碎寒花回花叶,如今手底下连个好使的人都没有。就在客栈发愁的时候,听到旁边一群人在胡诌:“那偷燕国宝贝的贼据说是花叶的……要我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花叶的人,自然得在花叶逮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句话忽然打醒他,于是赶忙跑到客房让燕宛容收拾行李。
……
“上车!”花久天面色淡淡的催促道。
“额……我们去哪?”讪讪的,燕宛容问。
“去桃谷。”依旧淡淡。
“桃谷在哪?”不死心的燕宛容继续问道。
“沧州。”
“……”
不是刚从沧州过来没几天么……
…………
花久天起初还担心吃了药丸的燕宛容会忽然中毒昏迷之类的,后来,面对着活蹦乱跳的燕宛容,他恍然觉得自己多想了。
熟络起来后,燕宛容在花久天面前就像个孩子。高兴就是高兴,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花久天小心翼翼的开始保护她,小树林里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慢慢被他隐藏起来。
而他却不知燕宛容早在拒绝同暗影回燕都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心,要和这个人走。燕都已经是她回不去的家了,就当……就当没有过她罢。
谁都没说。没有人说。
……
燕都燕相府的书房里显然并没有花燕俩人般的和谐。
“燕平,你派去的人有消息回吗?”
燕平身鞠一礼,“那人已经回来,然而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燕相拍桌而起道:“哼!没有消息?我早先派出的人手可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碎寒花,比如……长公主!”
“相爷息怒!”燕平连忙跪下,“那人回来后确实没有说……”
“手下的人不能全信,”燕相伸手将他扶起,“来人报说盗花之人乃花叶三皇子,如今碎寒花和公主都在他手上……”
“报!”正说着,门外忽然一声急报。
“进来!”
“启禀相爷,花久天一行已经在回沧州的路上。”
“嗯。下去吧。”燕相微微颔首让那人退下,又转过头对燕平道,“……这种事不用老夫再去教你了吧?”
燕平迅速掩去眼中一抹犀利,低首道:“燕平明白!”
是夜。
“大哥!”守门的手下对着暗影微躬行礼。
暗影自从沧州回来,就没有再见到燕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燕平在询问消息的时候,暗影刻意隐瞒了花久天的身份和长公主在世的事实,然而他知道,瞒不了多久。燕平在去了一趟相府之后,在看自己的眼神中明显有多了一丝凌厉。或许多少怀疑了……
暗影冲他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道,“里面做什么的?”
“是燕大人在和燕为几个商量事情,不许外人打扰。”那人没有多想直接回答了他。
不许外人打扰么……
“你去外间守着,这里有我。”暗影稍稳了稳心神,对那人道,“小心一点。”
“是!”
暗影在看着那人走远后,立刻飞身上了屋檐。仔细打量四周后,轻轻地掀开一片瓦片。
屋里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暗影屏息细听。
“……大人,真要瞒着暗影吗?”
“嗯,”燕平眼角忽然跳了一下,又道,“千万要保密,你们要带好人手,争取在他们到达沧州之前把圣物带回,杀了灭口。”
“是!属下明白!”
挥挥手,燕平让他们下去:“去吧,相爷亲自叫交代的事情,务必要做好。否则……”
那几人连声应是后,行礼告退。
房顶上,暗影面色凝重的放下瓦片。
燕平果然知道了,还要去沧州截人。不行,我要赶在他们之前……
想到这里,暗影飞身冲进一片夜幕之中。
……
一直到听到房顶上远去的声音,燕平嘴角才渐渐勾起一抹冷笑。如今,只要坐等好消息了。
……
黎明一辆马车在驿道上疾驰。“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早的沉寂。
“啊!”燕宛容一声尖叫,被颠簸的马车狠狠一甩扑向车厢外。
看到燕宛容探出脑的头,花久天似乎一点不懂的怜惜,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却是腾出来一把将燕宛容的脑袋按进车厢。
“唔……”被狠狠一推,燕宛容猛的砸到坐垫上却又因为马车一个急停,使得她一个倒头直直的砸向车门。
燕宛容紧闭了双眼,准备狠狠的来个脑袋开花,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一睁开眼一只大手被垫在脑袋下。
花久天单手拉住缰绳,急急地冲燕宛容吼道,“你想干什么!你不知道这很危险的吗?!”
“我只是……”燕宛容难过的捂住小嘴。
“只是什么?要不是我手快,你现在脑袋就开花了——”正在气急败坏数落的人忽然被她一巴掌抹开,花久天正伸手去拉捂着自己脑袋的小手忽然听到燕宛容有声音。声音太小,就在花久天准备附耳过去时,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呕声忽然响起——
“呕——”
“你怎么了?”慌忙扶住恶心呕吐的燕宛容,花久天显然十分着急,“有没有事?”
“没……”脸色苍白的燕宛容轻轻摇头,却又无力的瘫在花久天的臂膀里。
“我看看,你不要说话。”花久天心头涌起十分熟悉的感觉,那种在小树林里看到她昏迷不醒时的那种痛楚,似心头的一把刀蓦地被人拔出的痛楚。细细的把脉,……还好,还好。
看着花久天焦急的侧脸,燕宛容心头一阵暖流涌过。
他……花久天,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紧张。
“因为是你要我带你走的,”花久天回眸看向她,“既然带了就要负责。”
额……不小心说了出来。燕宛容泛白的双颊透出两抹粉红不由的将脸埋在他胸前。
“你完全可以不带我的。”燕宛容低低的声音传来。
花久天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那天的竹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