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玩(2)
李仲山话留几分,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热闹指什么。而且这人真的是那么一个“大奇葩”,徐明星的话没有错。他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具体的,陈艳甲又说不上来。
李仲山似赶一样,更大步地向屋内大厅走去。其后,“小猴子”在跟着,快要进门楼时,“小猴子”转过身来,对陈艳甲微笑着说道:“你也进来啊,看一下展览,拓宽一下视野”。话语中有嘱咐的味道。
陈艳甲当然会进去,因为徐明星跑进去了,现在人影都没见着,想必在里面看着藏品。不过对于中年男子的一番好意,自然是欣然接受。
“嗯”,应一声之后,陈艳甲立马跑起来,追上他们,就走在李仲山老人的身侧。
李仲山转过头,面露祥和,对着陈艳甲说道:“那本书,拆开没”。
“拆……没有”,陈艳甲倒不会揭穿老人的小手段,毕竟那本书看样子还是蛮有用的,而且李仲山为他和徐明星做讲解,做向导,也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番情意。
“但我很好奇作者李仲山是谁?”陈艳甲虽不会揭穿,但是不晓得什么样的心理在作怪,搞起恶作剧来,特别想看老人尴尬的样子。
李仲山的脚步停了下来,脸色平静,用郑重的语气对着陈艳甲说道:“李仲山,这人自然不是一般人,你想,一般人的书,我会推荐么?”
“也对”,陈艳甲忍住笑意,随声附和,他又发现了这人的一点,就是脸皮特厚。
而在其旁边的另一位“小猴子”,大概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噗嗤”,笑出声来。
“楚天风,作为一名机构官员,还是快奔四十的男人,注意自己的形象!”李仲山几乎是对着他吼道,声音大得让周围匆匆赶来的众人纷纷侧目。
这名叫楚天风的中年男子脸一下变成酱色,苦笑着说道:“李叔,机构官员就没有笑的权利吗?我已经脱下制服了,现在呢,我就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
“哼,普通老百姓能来这里吗?最看不惯你们装腔作势,会说会道,也不见有干些实事”,李仲山沉声说道。
“老爷爷,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其身后传来陈艳甲弱弱的声音。
楚天风眼睛一亮,莫名的笑了一笑。
李仲山人虽老,可并不糊涂,陈艳甲这一句话,真让他甚是难堪,甩一甩手臂,又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走入大厅。
随着李仲山的渐远,楚天风的目光收了回来,似笑非笑地望着陈艳甲,直到把陈艳甲看得不好意思,才罢手。
“同学,你叫什么?”楚天风温和地问道。
“我叫陈艳甲,‘陈’是耳朵旁的陈,‘艳’是鲜艳的艳,‘甲’是西湖艳甲天下的甲。”陈艳甲脱口而出,看来自我介绍,没少经历。
“不错”,楚天风走过来按了按陈艳甲的肩膀,夸了他一声,然后又继续说道,“李叔这人,比较好面子,你刚才的一句话,可以说是驳了他的面子,心里自然是不大舒服的,不过他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呵呵”。
陈艳甲就和楚天风并行穿过这宅子里的亭台和花圃,阡陌小道,倒有几分雅致。期间,都是楚天风在问陈艳甲问题,了解了一下他的学习和家庭,比如家在哪啊、在哪学习啊如此之类不涉及个人隐私又可以展开话题的问题。
楚天风这人,谈话温和有理,有儒者之风,讲话时,名言警句信手拈来,又不会显得矫揉造作,这让陈艳甲对他印象大好,慢慢由对于年长者的尊敬转为对于达者的敬佩,暗自里,激发出他体内的一股躁动因子,往这方面靠齐,那就是学习。
继而之,陈艳甲愈发谦虚。两人相谈甚欢,陈艳甲是在学习,而楚天风是为满意,对于晚辈的关怀。
他二人随之来到正厅中堂门前,整处空间宽敞规整,大概有一百平米,“舒朗多空余”,物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依靠墙壁摆设,有檀木橱柜装着,玻璃密封起来;也有直接立于墙边角落,往往形成对称美,也给空间多了一分形态美,这种摆设针对的是一些大物件,有釉色沉稳的大型瓷器,天球瓶和方瓶,还有比较粗犷的狮子石雕,以及庄重的大佛铜像。
厅内南北方向中间一排白炽亮灯,造型很奇特,有灯管罩着,不会很耀眼。棕白色木纹地板砖闪闪发亮,干净明洁。
正厅里处有类似书房的地方,空间相对较小,容纳一张案几和环绕墙壁摆放物品的柜子,仅留三四人可以并排行走的通道。这处“书房”有布置房门,这门框是由木质雕刻而成,刻有一凰一凤图案,棱角雕刻分明,有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不仅仅是一扇门框,而是一种装饰。
最为显眼的还是牌匾,“珍宝阁”三个大字,字形端庄,颇有楷风,金光闪闪,耀人眼球,边框案纹复杂秀丽,整块牌匾充满古风。“珍宝阁”,想必是此处的称呼,而这里面放的物品想必更加珍贵。
此处厅堂大概有二十来人,李仲山就在其中的一处瓷瓶旁边,口若悬河,手指一顿一顿,像是在向周围的人介绍什么。
“楚叔叔,我随便看看”,陈艳甲有些着急,他一眼望去,竟没看见徐明星的身影,心里不由突兀一下,有些担心。而楚叔叔的称呼是楚天风让其叫的,总不能不知道叫什么。
“好,你自己随意,地方不大;多听听别人讲,增加一下自己的鉴赏能力”,楚天风摆摆手,示意自己往李仲山那边去,也叫陈艳甲随意。
陈艳甲听了之后,有些感动,他们只见了一面,而楚天风的话里虽然简洁,但包含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还有嘱咐,陈艳甲确实很感激。
陈艳甲现在倒是顾不上看什么藏品,他就是想找到徐明星,看见她的人,有个拥抱当然更好。
现代社会,九州的确不太安稳,人们都没有什么安全感。发展九州家的这种模式,势必会导致许多的社会问题,贫富差距变大,共同富裕成了口号、噱头,公平的观念被社会不平等的现象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渴望美好、渴望幸福的生活随着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更甚的是娶不起老婆,这样一次次现实残酷的冲击,幸福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奢侈。而少数的人又在物质生活丰满中,疲累于这样的追求,缺少心灵的慰藉,留下的是伤痕累累。
陈艳甲的心里也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教育也不再是单纯地教知识。
他在心神不宁中想起一则看过的故事,“夫妻二人在国外某处游玩,丈夫有事,和妻子分离片刻,不想回来,再也找不着妻子,这一寻找就是20年,20年后,丈夫看到的妻子被困在铁笼中,身子赤裸,遍体伤痕,神智失常,作为观赏,当真惨绝人寰!”
这让他的心里疙瘩一下,虽然自己也知道故事只是故事,发生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不自觉地往坏处想。
一个不关心的人,你不会管他的死活,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如果就发生在身边,而那个人正是自己很关心的人,结果完全不一样。